子,一手端著酒壺,專注地看著自己。
於是她只好苦笑,“好,聽你的,今夜我不醉了。”
“日後也別再醉了。”
他的雙眸因為月光而更加璀璨,那金色的光華溫柔的包裹著她,讓她的心飄飄蕩蕩,像是沉浸在一泓潭水之中,過往的傷痛,得以暫時掩埋。
第3章(1)
聶青瀾雖然來到血月,但是關於她何時登基,以何種身份登基,顯然血月並沒有得出一個最終的結論。
她尋了一處較為空曠的園子,每日練習著自己的武藝,日子倒頗為愜意。
宮中的宮女太監都對她極為客氣,顯然燕兒的死訊,已經變成對她不利的流言蜚語,她也不理睬,但楊帆極為小心,不管是買菜還是做飯,都要自己的人一手承擔,端到她面前的飯菜,也要先嚐過之後再給她送去。
她笑楊帆太過小心,他卻硬邦邦地回應,“出行前兩日,陛下曾經囑咐過,要我們好好保護您,這才出來幾日,您就險遭暗害,若是真的出了事,別說是陛下不饒我,我自己也無顏面回司空朝了。”
她一怔,沒想到司空晨會給自己的手下做這樣的囑託,但隨即又淡淡笑道:“陛下……真是太費心了。”
她與司空晨的情意,從未公開過,甚至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也只是彼此深埋在心中的秘密。但是在外人看來,尤其是楊帆這樣陪她征戰數年的貼身將領,秘密也早不算是秘密。
當司空晨宣佈要娶一後兩妃時,楊帆就曾憤怒地衝到她面前,大聲道:“陛下難道是要過河拆橋嗎?他這樣做,將您置於何地?”
那時她無言以對,這個中的滋味,豈是她能對外人說得清的?算起來,自從她離開司空朝到現在,已經有將近十天了,也不知道司空朝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或變化?
這日清晨,李承毓來見她。
聶青瀾知道他必然很忙,但是他每次來見她,都沒有把愁容擺在臉上,他看上去,從來都是那麼平和從容,寧靜得宛如高山上靜默流淌的泉水,讓她很是佩服。
今天他入宮,帶來了一件她朝思暮想又百味雜陳的東西——司空晨的親筆信。
“這封信,由貴國皇帝的信使送到宮門外,但是宮門守衛擋了駕,轉到禮部,禮部張大人又轉到我的手上,耽擱了有半天時間。”他靜靜地望著她,看她眼波閃爍,知道她在想什麼,就說:“你可以放心,這封信,絕沒有被人拆閱過。”
她信他說的話,因為這封信的封口處用的是司空朝特有的火漆,信封上還綁著一個只有司空晨和她才會打的字結。這兩點,便是旁人模仿不來的。
她抬頭看了一眼,李承毓已經走到一邊去和司禮太監說著話,顯然是不想打擾她看信。
她迅速地拆開信封,短短一張信箋,她頗為貪婪地讀了三遍,那上面熟悉的字跡所書寫的內容,她幾乎己可以倒背如流。
此一別,心中惦念非常。他鄉明月可比本朝皎潔?天冷風寒,珍重身體,若有為難之處,可派揚帆傳話於邊境的蘅老將軍。
內容如此簡潔,顯然也是不想讓外人知道過多的訊息。
她終於將信函折起後,只見李承毓就站在幾步之外,微笑望著自己,彷彿信上的內容,他不用看也已瞭然似的。
她忽然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對他開口,這封信的內容又該不該說……
但李承毓先開口化解了她的尷尬,“今天天氣不錯,殿下願不願意同我出去走走?”
“好啊。”她微微點頭,雖然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裡,但顯然別有目的。
出了宮門,他給她準備了一乘小馬車,車廂只是簡樸的藏藍色棉布,並不引人注意,而他自己騎在一匹馬上,緊緊跟在馬車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