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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張大人倒是同情她得很?”容甯不由笑了。
“呵,談不上。先帝陛下細心栽培她多年,轉眼便侍他人……執政王爺有這樣的賢內助,別的不說,公文往來那是不用愁的了。”張子仲冷冷一笑。
容甯聞言微笑而已,又問了些宇文雍朝內別的事,張子仲心事一定,閒談之後,也便很快告退了。
張子仲剛走,“曹操”卻從皇后的行帳中退了出來。今日這狐狸為了夜間盛會,衣飾甚是都麗,只是此刻去了外套,小臉又尖又白,竟有幾分慍怒。她分明看見容甯,卻視而不見。她立在行帳之外,藉著夕陽餘輝,在侍女捧著的花盤裡,一朵一朵將風乾的雪蓮花連綴成串。片刻功夫,帳內又出來一個皇后的侍女,不知對她說了些什麼,只見她將花線往盤內一擲,又跟著她進帳而去。
容甯皺了皺眉,心知姐姐近來心境不好,但如此瑣碎折騰狐狸,卻也算不上什麼明智之舉。他往皇后行帳走了一步,卻又終於覺得無法插手,踟躕了一回,還是去看他晚宴佈局去了。
第67章 朱紫之讎(中)
晚霞如火,暮色沉沉。宴會場上,士女雜處。柏氏放偷會之後,勤郡王的家宴再現奇典——皇后娘娘與執政王爺在篝火圈內中公然對舞,而在場之人卻安之若素,照常飲啖,無人面露驚詫之色。倒是我少見多怪了?
“姨娘,讓我們看看小皇子好嗎?”正在我舉目遠眺之際,世兼帶著一夥親貴的小孩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是了,魏人原本愛歌舞,今天皇后與執政的頭又帶得好,眼見得都阿魯赤“爺爺”都拉著侍女起舞了,難怪小孩子都沒人管了。
披髮左衽之徒,夫復何言?
“不行,被你們看壞了呢。”我回頭瞥了眼乳孃瓔珞懷中的四皇子,皇后丟下他很久了,依然不哭不鬧,只是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四處張望,偶爾也望我笑。
世兼不敢違我的話,卻又舉著一串金制九連環給我看,道:“姨娘,你最聰明瞭,可會解這個?”
我眯著眼睛,興致缺缺地看了他一眼,尚未答話,一旁世惠激將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南人發明的,你要是能閉著眼睛解,我才服你。”
我此刻神倦懶言,於是便身陷一群小孩子之中,閉著眼睛為他們解九連環。這種遊戲,其實無聊得很,無論金銀銅鐵,一竅通百竅通。
我剛解開一個,世兼就歡呼一聲接了過去,接著無數枚九連環向我襲來。
“王妃姨娘,還有我的,還有我的!”
無論解了多少個,小孩子們還是樂此不疲地歡呼。耳邊馬頭琴同樣拉得急促,一曲還沒有跳完麼?
“好了,我累了,最後一個了。”我閉著眼再一伸手,落入掌中的卻是一串巧琢的玉環,誰來使的小聰明?張開眼睛,卻是容甯袖著手嘻笑著看我。
“看了這麼久,你應該也學會了吧?”我轉手就把玉連環交給我的小冤家,小孩子們登時一窩蜂把拓跋世惠圍在中心。我從位子上站起來,順勢離開這群小鬼。
這時候小皇子早失去了他們的眷顧,乳孃抱著他緊緊跟在我身後——忍心把兒子交於我照看,看來皇后不僅是長得象謝家的人而已。
“意山,來,讓舅舅抱。”容甯看到外甥不由滿面堆笑,他掖了掖袍袖,從乳孃懷裡接過自己的外甥,卻扭頭向我道:“一會分外婆壽麵的時候,按規矩,還是要你抱著他的。”
“貴國風俗甚異,我已是應接不暇了。”自從徒單月相歸家照顧母病,我連手指頭都累細了。
“既然這麼聰明,三伯孃為什麼不學學跳舞呢?”容甯拉著小皇子的手對我擺出走馬舞的姿勢,小嬰孩咯咯笑著,還很配合著在襁褓裡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