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君侯命我們防衛東門,到底是何意?”
虞代道:“我也不知詳細,但在中軍營外,聽得君侯怒不可遏,在帳中痛叱陸將軍,似是說什麼‘生有反骨’,到底什麼事我也不知道。聽中軍的弟兄們說,陸將軍回來時帶了十幾個人,看樣子並沒有帶什麼首級。進帳後不多久,便聽得君侯怒罵,命人傳前鋒營過來。我是聽得君侯命雷鼓進帳聽令,情知定有變故,馬上回來的。”
“是因為陸將軍沒能帶回蒼月公的首級吧?”我喃喃地說。武侯治軍,一直都是強硬之極,有違軍令的,就算官職再大也難逃責罰。陸經漁是武侯養大的,可以說是他的義子,不會不知道武侯之心。上次陸經漁誤將蒼月放走,武侯命他外出追趕,那已是網開一面,實際是放他逃走的意思。陸經漁如果帶不回蒼月的首級,回來的話那定是自己首級不保,就算武侯對陸經漁情逾父子,他也不會敢回來的。也許,是陸經漁關心太過,寧可自己性命不保也要回來的吧。如果是這樣,那麼就算明知無濟於事,我也要在武侯跟前為陸經漁求情。畢竟,隨機應變,現在不是用這等小事處斬大將的時候了。
虞代沒說什麼,他大概也是這樣想。武侯命我們防衛東門,一定是為了防止陸經漁帶回來的一千鐵騎作亂。
左軍不象中軍和右軍,陸經漁對屬下一律一視同仁,不象武侯和沈西平,在軍中自成一軍地成立前鋒營和龍鱗軍。但他手下有一千鐵騎,儘管沒有名號,卻是左軍中的最強部隊。上次他帶走的一千人,正是這支鐵騎軍,一旦這支部隊作亂,何況是在左軍部屬的東門,左軍會不會加入作亂都未可知,當然不能指望他們平亂,所以武侯要火急讓我這個外人來防衛吧。
我不由苦笑。上一次捉拿陸經漁也是我,就算陸經漁自己也不怪我,他手下的人卻對我沒好印象,所以我送白薇紅蓼出城時,兩個衛兵都會給我臉色看。如果那一千鐵騎真的作亂,也不消左軍捲入,只要他們袖手旁觀,我這三百多人的龍鱗軍一定死無葬身之地。
我在君侯心目中,永遠都是一隻並不太重要的棋子吧。想到這裡,我的心頭隱隱作痛。其實也早該想到,這局棋中,武侯連陸經漁這樣的重子都能棄掉,不用說是我這樣的小卒了。
※ ※ ※
一到東門防區,便見到左軍已列陣而立。還好,這陣頭是對外的,那麼說明左軍也沒有作亂。
我們一到陣前,何中已迎了出來,道:“左軍中軍官何中,請問是哪位將軍?”
我拍馬上前道:“何將軍,是我。”
何中見了我,道:“是楚將軍啊,你來得正好。”
我跳下馬,道:“何將軍,出什麼事了?”
何中道:“陸將軍帶回的兵正在城外吵鬧。”
我不由皺了皺眉。陸經漁一向以帶兵紀律嚴明著稱,出走十日,左軍中的精英都成了這個樣子麼?我道:“陸將軍在哪裡?”
何中道:“他還在君侯那裡。”
我道:“難道陸將軍去謁見君侯時沒跟那一千鐵騎交待過?”
何中似乎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只是道:“楚將軍,你自己看看吧。”
我扭頭對龍鱗軍道:“上城!”便走上城頭。
一上城頭,只見左軍計程車兵一個個如臨大敵,卻又似乎很茫然地看著城下。我道:“卜將軍呢?”
何中道:“陪爵爺去見君侯了。唉,只怕君侯難以說攏……”
我道:“君侯不是隻認軍令不認人情的人,不至於如此吧。陸將軍可曾帶叛賊蒼月回來?”
何中頓了頓,道:“帶是帶來了,只是……”
何中那種吞吞吐吐的樣子實在讓我難受。這時我已走上城頭,剛到城邊往下一望,不由得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