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卞真分開後,我是從南側殺進來的,卞真殺向北邊,如果向北,那又得和蛇人大軍對上了,按計劃也是向南去。但蛇人也許猜到了我們的策略,從後軍湧上的蛇人全到了南邊,守禦南邊的錢文義極為吃緊。我想了想,叫道:“讓錢將軍退後,我們從北走!”
曹聞道怔了怔,馬上道:“正是,從北邊走好走一些。”他把扛在肩上的那蛇人往我身邊一扔,道:“我去傳令。”
蛇人的戰鬥力太強了,它們把全力放在南邊,便是為了把我們堵在營裡,想要把我們全殲。如果再按原定計劃,只怕我們真會全軍覆沒。現在只能死中求活,那庭天的《行軍七要》中也說過“置之絕地而求生路”的話,就是說這樣的情況。從四面的戰況來說,南邊和東邊的廝殺聲最大,陶昌時的西邊也時時爆發出巨響,想必是陶昌時正以火藥守禦,倒是楊易的北邊相對平靜。而我們殺到北邊後,如果能和卞真合為一處,那力量加強,才更有機會殺出去。
拿定了主意,曹聞道與幾個士兵去下令了,我一抖馬韁,叫道:“飛羽,看你的了。我一條性命不怎麼值錢,可這兒還有幾十個小姐呢。”
這些女子年紀大小不一,不過最大的恐怕也只有三十來歲,馬馬虎虎也可以稱得上是小姐。她們大多面黃肌瘦,但也有幾個頗為美貌。她們能逃回去的話,會不會也成為戰利品,被二太子他們分給功臣呢?如果這樣,她們的命運也不見得有什麼改善。我猛地又想起了她,氣息一滯,一陣疼痛湧上心頭。
這時,東邊的邢鐵風夾在一堆士兵中過來了。他盔甲上滿是鮮血,手中的長槍上也正有血滴下來。他一見我便叫道:“楚休紅,蛇人的攻勢太強了,他媽的,你把我安排在這樣的地方。”
他對我一直沒有什麼禮數,但是他力戰至今,我能在中間安安穩穩地指揮,他的功勞實不算小。我叫道:“你那一隊損失如何?”
邢鐵風道:“四百多人,現在剩下的大約不到三百了,不少人也掛了花。”
那就是損失了一半了,在蛇人營中,受傷落馬,那就意味著戰死。我一陣心亂,叫道:“讓失了馬計程車兵上車吧。”
邢鐵風笑道:“死則死爾,為國捐軀,死得其所。楚休紅,你可還是婆婆媽媽的。”
我也沒理他,讓那些失了馬匹的傷兵上另幾輛車。還好,失馬計程車兵不多,只有二三十個,也許在對戰時一旦丟了馬匹,恐怕大多也退不回來了。
甄以寧這時已佈置好,在那幾個埋在土下的竹筒上堆了一些斷木碎片,正往上面灑著火藥,他抬起頭道:“快走!”
這時錢文義和陶昌時也退了回來。錢文義叫道:“統制,為什麼不向南邊出去了?”
他計程車卒損失也和邢鐵風差不多,剩下的不到三百個了,陶昌時一部損失倒並不大。甄以寧叫道:“讓失馬計程車兵快上車!這裡由我來應付!”
那些士兵十來個一輛車,幾個受傷不重計程車兵駕車,一共乘了三輛車。我一抖韁繩,喝道:“出發!向北!”
邢鐵風先向北邊殺去,陶昌時忽然大聲道:“楚將軍,讓我來斷後吧!”
我們夜襲本是九死一生的事,現在斷後,更是危險之至。陶昌時的話裡有一種悲壯,我頓了頓,點了點頭道:“好吧,小心。”
甄以寧這時正讓一個士兵用大槍在地上劃一條溝,自己一邊往那溝裡灑火藥,我見他落到了最後,回頭叫道:“甄以寧,快來,蛇人過來了!”
那些不走的女子大概也知道這裡馬上要發生一場血戰,她們突然發出了一陣哭喊。這陣哭聲讓我心煩意亂,但也只好硬起心腸,只當沒聽見。甄以寧這時已用火藥在地上灑了五丈餘長的一條長線,把一竹筒火藥灑光了,他一手拿一支火把,一手拄著長槍,回頭向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