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這話似乎有嘲弄的意思,我有點惶惑,道:“末將胡說了,望大人恕罪。”
“沒什麼罪,何從景之心,我也明白,他是借帝國危難之際,想趁機擴大力量。遲早有一日,五羊城必叛。”
文侯說得這般直接,我也默然。此事迷霧重重,但文侯洞若觀火,在派我們去談判之前他便想到了吧。這時文侯一個欠伸,道:“不管怎麼說,迴文終於拿回來了,五羊城現在也在我們這一邊。有了這支援軍,這回蛇人要吃苦頭了。楚休紅,你回去休息吧,明日穿件好衣服,隨我上朝領賞。”
我行了一禮,走了出去。此時司閽已經和我很熟了,見我出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走出文侯府,我又陷入了沉思。
這一次,從五羊城借蛇人的戰書表達願意談判之意開始,其實就是文侯和海老的鬥智吧,我、丁西銘、何從景只是這一場鬥智中的工具。只是,不知道這場鬥智到底是誰贏了。不管這麼說,現在的局面,也該是雙方都可以接受的,說不上誰輸誰贏。
這世上的智者,也遠遠不止文侯與海老兩個。以後一定還會有什麼可與他們匹敵的人出現吧,這個人有可能是我麼?
我有些發抖。這些想法自然大為無禮,但是我實在無法擺脫這樣的誘惑。五羊城和帝國遲早總會有一戰,而我和文侯也總有一天會反目的。不論到時我能不能與文侯相提並論,我總要及早做好準備。
甄以寧,對不起了。
我茫然地看著天空。
※※※
第二天的天氣很不好,後半夜下起了雨,天邊剛亮起來時,天越發冷了,雨點已經變成了雪片,而且越下越大,等早朝時已是白茫茫一片,地上也積起了薄薄一層雪。
我和丁西銘跟隨在文侯身後,百官都已列隊等候帝君上朝。現在的帝君身體越來越差,時不時要放棄早朝,國事大多由太子監理。在每個人心中,都已經看到了新朝的影子了。
也許,這個新朝就是郡主和我說過的新時代吧?只希望新朝來的時候,能真正有些新氣象,不象五羊城那樣換湯不換藥,只不過換個名頭而已。
在雪中等了一陣,一些年老體弱的老臣已凍得瑟瑟發抖,早朝時帶來的手爐只怕也燒光了,再等下去,說不定會出人命。正在這時,一個黃門官走了出來,高聲道:“帝君上朝,百官依序而進,不得喧譁。”
以我的官職,如果要上朝的話,非排到最後幾個不可。不過今天我和丁西銘是作為文侯帶進來的隨從,可以跟著文侯入內,反倒成了第一批。一進大殿,卻感到熱氣騰騰。帝君身體越來越弱,早朝時想必也要把大殿弄熱了才能進來。我跟在文侯身後站到班中,身後的官員一批批進來,其中就有蒲安禮,他卻連正眼都不看我。蒲安禮是新任武侯,雖然官職與文侯平級,不過在所有人眼中,他自然不能與文侯相提並論的。
有資格上朝的有一百多人。這一百多人都是高官厚祿,養尊處優的人,只是早朝實在是件苦事。他們走得倒很快,恐怕天天上朝,閉著眼也不會走錯了。等官員位排列整齊,由文侯率領著先向上面帝君行過三跪九叩之禮,文侯出班,將與五羊城達成合兵之議的事說了。說到何從景要求一王一侯為質時,幾個腦筋靈敏的已把目光投向了蒲安禮。他說完後,帝君在上面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准奏”,文侯便退了下去。
這時的蒲安禮面色極是難看,只怕他也猜到了,帝君的兒子眾多,帝都也有不少親王,那“一王”要找一個不難,只是那“一侯”卻非他莫屬了。到了這時候,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哪裡敢有異議。
文侯以後是一些官員的稟報,無非是些賑濟災民與修繕城牆之類。在文侯遞上奏摺時,我站在後面,也沒有出班。聽過了幾個人的稟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