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40部分

。卻被楚休紅反擊,兩敗俱傷。是年楚休紅三十三,鄭司楚六歲。

自新九年,共和六年一月,丁亨利設埋伏,引楚休紅決戰,不料反落入楚休紅圈套,被圍,眼看共和軍即將全軍覆沒,蒼月公之女決定破釜沉舟,策反鄧滄瀾與畢煒,消滅風軍團,亡命突襲,一日三百里,兩日衝入帝都,變裝破城,帝國投降。命楚休紅向丁亨利投降,地軍團五德營不從,請願自立,仍將丁亨利擊斬,楚休紅不允,降。戰爭結束。八月,帝國亡。

血和沙(上)

一片樹葉斜斜地飄下來,正落在簡仲嵐的肩頭。這輕輕的一擊讓他站住了,仰起頭看了看那株樹。

這株樹本是文侯手植,至今也已數十年了。數十年,足以讓一個年輕人變得老朽,也足以讓一個記憶淡忘。現在,這株樹仍是枝繁葉茂,但簡仲嵐也知道,不消幾天,這一枝蔥蘢都將化作黃葉,委於泥土。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他不禁有些感嘆。幾年前,有誰會相信養士三千,門庭若市的相府今天會悽清如此。

帶他進來的家人見他站住了,也停住步子,小聲道:“簡參軍,請進去吧,太師已等候多時了。”

簡仲嵐轉過頭,看了看相府大廳的匾額。這匾額由以前的“文以載道”改成了“工利其器”,其它的,仍然一樣。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道:“好吧。”

走進大廳,登時有一股寒意,他看見在屋子靠南一邊,太師正站在案前揮毫練字。以前文侯在的時候,大廳裡總是熱鬧得很,也從沒這樣冷清過。他躬身道:“太師,職行軍參軍簡仲嵐參見。”

太師是今年剛被帝君由工部尚書提升為太師的。以他這樣一個三十三歲的年輕人為太師,在整個帝國史上也是尚無先例的,但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甚至有人覺得,以太師的才幹功勞,他實在早該當太師了。

太師沒有抬頭,手中的筆仍在紙上游動,只是道:“簡參軍,你來了,請坐吧,稍候。”

那個家人知趣地走了出去,出門時將門也掩上了。簡仲嵐坐在椅子上,只覺得如坐針氈,人也渾身不自在,儘管這椅子寬大平整,椅面上絕不會有一個毛刺。

太師仍是筆走龍蛇,在紙上練著字。遠遠望去,他寫的是“志在千里”四字,正寫到“裡”的最後一筆。自從太師發明了紙以後,書寫一下成了一件人人都能做的事,不象以前,只能寫在絲帛上,除了一些王公富貴,誰才用不起。現在,書法也成了帝都最為人看重的技藝了。而這也是太師的一件德政,單為此事向太師感恩的,就何止千萬。簡仲嵐雖然不懂書法,但太師這幾個字他也覺得寫得好,隔著幾步,他似乎也能感到每個筆劃間透出的鋒刃之氣。

那是王者之氣啊。

帝國的王爵雖然只封宗室,可是自從文侯逃走以後,已經兩三次有人上疏向帝君要求加封太師為王爵,只是被太師拒絕了。但簡仲嵐也知道,太師並不是不想受王爵,只是因為楚帥堅決反對而不得已拒絕。

太師已寫完了最後一筆,這“裡”字的最後一橫拖得長長的,卻因有力,並不讓人覺得累贅,反似一柄長刀,更增這幾個字的英銳。

太師將筆擱在硯上,笑道:“簡參軍,你看看我這幾個字可好?”

簡仲嵐站了起來,走到案前,道:“太師,卑職並不懂書法……”

“但說無妨,書法原無成法,你便說說你的看法吧。”

簡仲嵐嚥了口唾沫,才道:“太師四字,英氣勃勃,如孤鶴決雲,長鯨吸海,氣象萬千。最後一橫尤其有力,直如鋼刀突出,令人望而生畏。”

太師笑了起來:“好一個望而生畏。”

他看了看簡仲嵐,簡仲嵐也被他看得發毛,垂下頭去,道:“卑職不過胡亂說說,太師請勿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