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到底為什麼要到這裡來受這份罪呢?”王沅也沒回頭看翡翠一眼,喃喃道。
翡翠擰帕子的動作一頓。
現在知道自己是來找罪受的了吧。早就勸過你,隨口一說的一段親事,女方還已經嫁了人。還來這裡守著幹什麼呢?
“我們回去吧,少爺,不值當的。”翡翠把帕子遞到王沅面前。
關鍵現在不是值當不值當的問題,他的面子豈是任何人都能隨意踐踏的?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王沅接過帕子說道。
想…想通了,這就想通了?翡翠臉上的驚喜還沒來得及綻放,先前蓄勢的水珠就滾滾滴落。
還真冷。她打了個寒顫。
“束髮。”王沅把帕用過的子往後一甩,就站了起來。
少爺還是一如既往的雷厲風行啊。
翡翠點頭:“是。”
一路泥濘,中途更是沒有遇見任何人和馬車,主僕兩人艱難來到鎮上。翡翠卻覺得這是最值得的一次行路,越是艱難,少爺才會堅定離開這裡的信心。
“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王沅說道。身上溼噠噠的,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不過才下了一天的雨,他就覺得自己好像發黴了似的,哪哪都怪。
翡翠這個時候自然完全贊同。兩人在雲客樓住下,她就出去幫王沅置辦衣物了。他們臨走的時候只帶上了銀票,什麼衣服都沒拿,等這雨一停,怕是又會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這裡的衣裳料子雖然不是很好,但總得置辦兩三套換洗衣裳,舒適即好,出門在外也不能講究太多。
等她看了看成衣店裡的衣裳,心裡有些懊悔,早知道還是該把王沅的衣裳帶幾套,這些衣裳對少爺來說實在是檔次太低了。可現在沒辦法,也只得將就著。
“這個,這個,還有那件。”翡翠一件一件的指著。
大客戶啊,店家欣喜,待看到對方隨手抽出一張銀票,便伺候的更加殷勤了。“我看夫人來的時候,沒有僱車,這麼多東西也不方便拿,正巧小店有一輛馬車,就送夫人一程吧。”
翡翠點頭,拿了一套挑選好的衣裙就去後面換了。
夥計撐著傘,送翡翠上了馬車。翡翠坐在馬車上,特意囑咐馬車到楊府附近溜了一圈,待看到楊府大門緊閉,風雨拍打著大門前的兩盞燈籠,她放下轎簾說道:“走吧,去雲客樓。”
相見不如懷念,張文山早就恨不得她離得遠遠的了,自己又何必跑去自討沒趣呢?反正少爺已經準備罷手回京城了,想來自己也不大會有機會再回來……算了,其實見與不見又有什麼不同?讓他厭煩。給自己徒添煩惱而已。
楊府裡,張文山此時好不容易才坐下來歇口氣。
在盆地鎮十年來,他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雨,慌亂之間才想起讓下人去看看各處的房頂有沒有漏雨。有漏雨的要趕緊堵上,不然淋壞了裡面的傢俱擺設,他這個大管家就難逃其責了。一番排查下來,還真有那麼幾處,幸虧發現的及時,把壞掉的瓦換掉,才沒釀成災禍。
幸好幸好啊!他長出一口氣,然後信手端起茶几上的一盞茶,還沒喝,就又重重放下。一下子站起來,臉色大變,“遭了。”
像楊府這種青磚大瓦房都會漏雨,楊柳住的那種泥坯茅草屋又怎麼會好過?現在住不住得了人還是兩說呢。
“快快快,準備些油布。食材還有柴禾,對了,藥,治療風寒的藥。”他高聲吩咐道。
不愧是做慣大管家的人,也只有他才會在短時間想得這麼周全,李家可不就是缺柴缺菜了。不是說家裡沒有,只是放在後院的。這雨一淋就燒不燃。他們只得揀了些立在牆角下,空著水,有的則在煮飯的時候放在灶膛裡烘著。菜園子裡的菜葉淋壞了不少,只得在這場大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