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擺出長輩派頭，“可有我小時的一半乖。”

老太太清寡的面容也不禁露出笑容：“哥兒不比丫頭，剛能跑那會兒，房媽媽得領著三個丫鬟才能把他拿住。不過背書寫字起來，那板著小臉，倒和你　一模一樣。”

也不知　哥現下怎麼樣了？”盛紘雖嘴裡不說，但瞧著今日闔家團圓熱鬧，單缺了長子長媳，到底有些可惜，明蘭想起一事，“大嫂子上回信裡說有身孕，算算日子，也就這兩月了。別的也還罷了，只怕那兒缺醫少藥，未免不便。”

“我也正憂心這個呢。”老太太微微蹙眉，“我和你爹商量著，預備送兩個得力的婆子過去，就　路不好走，既荒僻又難認道……”

明蘭撫掌笑道：“我也想到這個了，前陣子與侯爺商量了下，他說年後兵部要押一批兵械糧草往那邊去，路經哥哥處，不如叫家裡的車隊隨著一道去。既牢靠，又不怕走失了，您想送多少藥材補貨都成。”

“我也不說麻煩姑爺了。”老太太雖語氣淡淡，卻透著一股真心高興，“你老子心裡約也　這個主意呢，只　愛裝模作樣，不肯自己開口。”

“那　爹爹聰明，他知道祖母怕比他更記掛　哥，就樂得省下這功夫。”

老太太半譏半笑：“你老子什麼時候不聰明瞭。”

祖孫倆打趣起盛府當家　來，毫無壓力。

“三哥哥倒　娶了個好媳婦。”聊著聊著，明蘭就說起適才見聞，“適才四姐姐又跟三哥哥提林姨娘了，說的可厲害了，不過都叫三嫂擋了回去，三哥還斥責了四姐姐呢。”

老太太臉上不知　喜　憂，輕輕撫著明蘭，嘆道：“你三哥人不壞，就沒個主心骨，當初聽林氏的話，如今聽媳婦的話，唉，好在你三嫂比林氏強多了。”

明蘭如貓兒一般枕著祖母的腿：“看四姐姐這般心心念念著林姨娘，也　不易。”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道：“有件事……”她頓了頓，“入秋那會兒，墨丫頭曾滑過胎。”

明蘭一驚，撐著半抬起身來發愣，老太太道：“墨丫頭和姨娘們鬥，成日的機關算計，連有了身子都不知道……唉，也　思慮過甚。”明蘭默了半響，依舊什麼都沒說，或者說，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年前那陣子，墨丫頭曾來找　，求給她姑爺在仕途上幫個忙。”屋裡的地龍燒的正旺，融暖如春，老太太的聲音低沉緩慢，猶如沉香爐裡嫋嫋的薰香，“　心軟之下，原本預備答應的，可後來還　沒成。”

明蘭又枕回去靠著，幽幽道：“爹爹素來疼愛四姐，這回沒答應，定　力有不逮。”

“隔行如隔山，　的手夠不著那兒。”老太太輕哼一聲，“他來與我說過幾次，他的心思我知道，想看看能否叫六姑爺幫忙，我沒去理他。”

明蘭苦笑不已：“爹爹好面子的。”哪怕女婿再顯赫，他也得擺出泰山的架子來。

“後來，菊姨娘又吹了些風，　便決意螞蟻論壇轉發回絕了墨蘭。”老太太道。

明蘭一時沒記起來：“菊姨娘？”

“就　那年林姨娘房裡的菊芳。”老太太輕撇了下嘴角，“她至今未能再孕。”

明蘭的心慢慢沉下去。盛老太太的話乍聽只　家常，其中深意卻厲害。

墨蘭急要林姨娘回來，到底　母女情深，捨不得親孃受苦，還　因為她發覺孃家非但無人替她說好話，還有人說壞話，她討不著半分好處，因此生出來的計策呢？

人心難測，誰也說不好。

“現在看來，還　五姐姐過的好。”明蘭低低道。

說起如蘭，老太太終收起滿臉冷誚，忍俊不禁道：“我們這位五姑爺，卻　個妙人。這回不　要外放了麼？文親家母想留下如丫頭，好立一立規矩，誰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