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聲音溫潤平和,好聽的緊。
舞顏有瞬間的感動,彷彿是真的離家多年的遊子終於迴歸了日思夜想的家園。
“我叫香歲明。你父親喚我‘大伯’。”名為香歲明的人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到主座前,示意她就坐在那個位置。
“雪海······”還沒待她說完,香歲明就打斷了她。
“這幾位依次是香歲竟、香歲寒、香如月。”香歲明指著坐在大堂上的其他幾人一一的簡單說了一遍。“至於其他的族人在祭祀過先祖,正式接任了家主後,再安排一次大宴認一下人。”說著又深深地看了雪海一眼,“祭禮,林伯已經讓人安排下去了,雪海先隨我等去祭祀先祖,然後再說其他的,可好?”
“大爺爺,安排就好。”舞顏,或者說是雪海這樣應著。其實沒有那麼複雜,柳舞顏是她,香雪海也是她,所以柳舞顏就是香雪海,香雪海也是柳舞顏。不管名字是什麼,她就是她,始終不曾改變。
“隨我來吧。”
跟著香歲明來到祖祠,香雪海明顯的覺得除她之外的幾人都莊重了起來。
香雪海又換了一次衣裳,素色的深衣。
看著身上的素色深衣,雪海又一次憶起了父母。
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 ………如果父母,祖父母都健在,以花紋布料為衣緣。
具父母.衣純以青。 ………如果父母健在,以青色布料為衣緣。
如孤子.衣純以素。 ………如果是孤兒,以素色為衣緣。
是啊,如孤子.衣純以素。如果是孤兒,以素色為衣緣,哪怕她還有家族、師父,可也掩蓋不了她是個孤子的事實。
在指定的金盆的淨手;
為先祖焚香;
三稽首後復位;
三跪九叩,大禮參拜。
之後就算完成了祭祖。
是夜。府中擺宴,宴請族人。
宴至中場的時候,香雪海就藉著身體倦怠避了出來。
出乎意料的族人們都意外的好相處。
香雪海站在梨樹下,靜靜的。朦朧的月色用盡全力的向大地鋪灑它的光輝。父親、母親,您們看到了嗎?家族很好,我也很好。
回到了這裡,似乎處處都有與您們有關的痕跡,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您們一直都在,是嗎?一定是的。
香雪海輕輕地撫摸梨樹的枝幹,那麼的輕柔,就像對待罕有的珍寶一樣。
我會像你們希望的那樣活著。
靜靜的轉身離開,就像來時一樣的悄悄的。柔和的月色為那還猶顯稚嫩的身影披了淺銀色的薄紗。
彼時,在遙遠的北洛承安京中。
柳青梵,在夜晚的明亮的燭火下,教導著被他選定的孩子。如玉似雪的孩子。
柳青梵看了看坐在書案後的小小孩子,一絲不苟的坐姿,倔強的挺起了背脊。站起身來,走到燭臺旁,用小銀剪將過長的燭焰剪掉一部分,過長的燭焰會使燭火的明亮程度太過飄搖,而剪去一部分,會使燭火變得更加明亮、凝實。
坐回原處,靜靜的拿起先前翻看的書籍閒閒的翻看起來。姿態優雅的莫可明說。
作者有話要說: 《禮記·深衣》中明確記載了因家庭狀況不同,製作深衣時所選擇的緣邊用料不同。
具父母.大父母.衣純以繢.
………
如果父母,祖父母都健在,以花紋布料為衣緣
具父母.衣純以青.
如果父母健在,以青色布料為衣緣(古人青色類似現在的黑色,但略微發綠)
如孤子.衣純以素.
如果是孤兒,以素色為衣緣(鄭玄注:三十不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