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杜保國隨時跟在秦海基身後亦步亦趨,卻有些蹊蹺,要說作為縣委辦主任經常跟著縣委書記走也正常,但是隨時跟在身後,那就不正常。
有一個傳言說瞿峻很有可能要調離南潭,而這個時候杜保國如此活躍,卻未必沒有什麼原因,如果自己所料沒錯,那秦海基刻意邀約高初,那就有些不一樣的味道在其中了。
秦海基不是夏力行最親密的人,無論是南潭縣裡一幫子人還是秦海基自己都很清楚,但是能坐到縣委書記這個位置上,和夏力行關係也不會太差,否則他也坐不上這個位置。
秦海基就任縣委書記也有幾個月了,但是在工作上還遠無法和安德健時代對下邊的掌控力相比,對縣委常委會的掌控力度更是有些欠缺,尤其是面對曹剛這個資歷和人脈並不比他差多少的老南潭面前,這種微妙的局面就更耐人尋味。
而要樹立起一個縣委書記的威信,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把持對人事上的絕對控制權,在這一點上秦海基比誰都清楚,就以陸為民這樣一個副科級幹部來說,秦海基的意見都遭到了副書記徐曉春的質疑,如果不是曹剛支援了秦海基,且瞿峻和徐曉春有了心結,秦海基不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是他的第一次滑鐵盧。
在獲得了曹剛支援的情況下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要和曹剛對陣掰腕子呢?
那麼在難以獲得徐曉春無條件支援的情況下,組織部長的位置就相當關鍵了。
陸為民揣摩著其中奧妙,以秦海基的身份應該說沒有多少有求於高初的,或者說作為一個縣委書記和地委副秘書長並沒有多少工作上的交織,而他們倆之前也並無多少交情,那麼這個時候的表現很顯然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看來秦海基是真想要在這個組織部長位置上推杜保國上位,但這顯然有些違背常理,杜保國剛進常委,而且任命為縣委辦主任,要想換崗到組織部長上去不那麼簡單,但是如果新任縣委書記強力推動這件事情,也未嘗不可能,關鍵在於地委這邊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這些事情本來與陸為民也沒有多大關係,自己已經是跳出了南潭這個是非圈子的人了,南潭的風風雨雨打生打死他儘可冷眼旁觀了,只不過杜保國這個人陸為民卻不能多掂量一下。
常春來就曾經說起過杜保國的弟弟杜保紅和劉三兒以及劉三兒的帶頭大哥劉黑娃都來往很密切,他曾經在黎陽看到過杜保紅和劉黑娃同乘一輛小車,而且言談舉止間相當親密,而杜保紅在南潭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經營的潭灣山莊以吃野味著名,曾經屢屢被黎陽地區林業公安處查處,但是卻從未翻船。
下意識的甩了甩頭,陸為民覺得自己真有些杞人憂天了,杜保國當不當組織部長與己何干?
何況秦海基是不是為了這事兒要透過高初來溝通,也是一個問題,要說秦海基完全可以直接找夏力行才是正理,就算是高初深得夏力行的信任,似乎也不大可能在這種事情上進言,更大程度上可能是想要刻意交好高初來為日後更長遠的運作做打算。
在食堂吃了飯陸為民有些意興闌珊的往回走。
豐州他沒啥同學朋友啥的,也沒有什麼熟人,而跟著夏力行當秘書看起來是一個很光鮮的差事,實際上卻限制了你交往的範圍,一般辦公室裡的同事和你在一起的機會並不多,而你也需要考慮自己的身份而不得不在交友上有所選擇,所以這樣下來,能夠進入視線的朋友並不多。
住在豐州二中校舍裡的人並不算多了,但是現在還住在裡邊的也就是一些“死硬分子”了,短時間內都是不打算搬走的。
尤其是那些個單身漢們,在外邊租住房子,怎麼說一個月也得要好幾十塊,就算條件好一些,但是想想要把工資的幾分之一花在這上邊,哪裡比得上在這裡白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