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緘垂眼看著她交替著放在錦被上蔥白玉手,半晌方几不可聞地道:“我一直都很想超過他。”夢裡都想,甚至於嫉妒,但這話他是真說不出來的。
他沒有點明話裡的這個“他”是誰,也沒有就林謹容的話正式回答她,但林謹容卻知道他指的是誰,更知道他當時的確是嫉妒並懷疑了,心裡五味雜陳,嘆了口氣:“他是你的好朋友。他雖然狂妄,有時候也很不顧人情世故,只顧自己快活暢意,但對你一直都不錯,也沒有對不起你。”
陸緘的耳根有些發紅,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根本不能把藏在心靈深處最隱秘的東西對著她說出來,便匆匆起了身:“我先去換洗。”
林謹容不再逼問他,輕輕躺下,只聽得屏風後頭水聲一直響個不停,許久,陸緘方走了出來,吹滅了燈,輕手輕腳地挨著她躺下。
林謹容心緒萬千,總是睡不著,陸緘在她身邊安安靜靜躺著,半點聲息全無。她忍不住想,男人到底是比女人心寬的,今日發生了這麼多事,他卻照舊地睡得香。
卻聽陸緘輕聲道:“阿容,這事兒雖不能大張旗鼓的查,卻要背裡仔細查探,弄清楚了始末再一併報給祖父知道,斷不能再任由他們為非作歹,胡作非為。”
“我明日就寫信去問五妹。你從福德樓那裡倒著查回去。”林謹容咬著牙道:“倘若被我查到是誰搞的鬼,我要殺了他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陸緘探手摟住她:“說傻話了,你去殺,又能殺得過誰?”
林謹容打了個呵欠:“知道你不信。我殺不過,拼著這條命,卻總能讓他身敗名裂。”
“我信。但為了這種事,丟了自己命又有什麼意思?”陸緘頓了頓,低聲道:“阿容……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
過日子不是隻會想就行的,她親眼看到他們的小日子怎麼被瑣事和日積月累的怨憤給消磨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傷人又刺己。林謹容嘆了一聲:“我也想好好過日子,但這日子真不是好過的。上下左右前後的算計,心腸一次比一次更惡毒,是想要我的命呢。”
陸緘道:“其實他們算計的是我,你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你放心,我總給你一個交代的。”
林謹容笑了笑:“那我就等著你了。”
次日清晨,荔枝見林謹容與陸緘又恢復了正常,由不得的大大鬆了口氣,手腳利索地把早飯擺好,問陸緘:“二爺飯後是要出門還是要去聽雪閣讀書?”
陸緘笑道:“去聽雪閣讀書。但我要先陪你們奶奶一起去給長輩們請安。”
這樣好,也叫那些想看熱鬧的人好生看看。荔枝的心情越發的好,捧了一碗湯藥過來,朝陸緘使眼色。
陸緘忙接過去遞給林謹容,笑道:“阿容,先喝藥。”
林謹容看了他一眼,見他眼裡滿滿都是喜悅和期待,心一縮,垂眼微微一笑,接過去安靜喝了。
吃完了飯,櫻桃利落地捧了林謹容隨身要用的巾帕過來,要伺候林謹容出門,林謹容狀似不經意地道:“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門了罷,在屋裡跟著你荔枝姐姐好好學管事,磨磨性子。”隨後朝著陸緘一笑:“也不知阿雲是怎麼了,突然就看上了這小丫頭,非得當著姑母的面要拿兩個人和我換,我捨不得,就說我不疼她。幸好姑母管著她。”
陸緘看了她一眼,道:“我總不會揹著你應了她就是了。”
林謹容心滿意足。
櫻桃的眼圈卻是紅了,感激地跪到地上去服侍林謹容換出門穿的小鹿皮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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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流滿面,終於弄出來了,ORZ,這幾天的情節很難寫,儘管我想寫快一點,但是真的很難寫,來回修改,甚至全盤刪除重寫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