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角度為她考慮,便輕輕握了握春芽的手:“什麼都不用做,按正常方式行事就好,千萬謹慎,莫要給人可趁之機。”
陸建新手段百出,若是婉轉威脅之法不成,指不定還會栽贓陷害,抓住林玉珍或者林謹容的小辮子以逼迫得手呢。春芽這些日子也算是把大老爺的心思手段看了個五六分,謹慎應下不提。
閒話少說,林謹容收拾妥當,由著春芽並櫻桃扶著去了榮景居的正堂。才剛轉過屏風,就見六七隻箱子盡數開啟蓋子一水兒放在房屋正中,貴重的綾羅錦緞佔了一大半,一箱子金銀器,一箱子各式擺設,裡頭玉啊,瑪瑙啊,水精啊,瓷器啊,青銅器什麼的都有,一箱子又是各式名貴藥材,還有一箱子,裝的各式新奇熱鬧卻不甚值錢的寶貨。
陸建新坐在陸老太太的下手,正含笑捧著兩本厚厚的賬簿道:“母親,這些都是細軟,大件的螺鈿桌椅等物都在庫房裡,還請您老人家派個人去清點一下,賬冊都在這裡。只是慚愧了,兒子俸祿太低……”
陸老太太還沒開口,就聽陸建立道:“大哥說哪裡話,你四時八節送回來的節禮難道不是錢?”
陸建新讚許地看了陸建立一眼,這三弟關鍵時刻還不算呆笨。
陸老太太點頭道:“又不是去做貪官刮地皮的,讓你為難了。我聽大兒媳說,江南溼寒,你的身子骨也不是太好,也該好生保養保養才是,你倒好,盡省下拿回家了。你手下的管事得力,打點的節禮真是不錯,你父親在世時,每次都極喜歡你送回來的那些東西。”一副滿意到了極致,完全相信陸建新大公無私的樣子。
陸建新緩緩道:“那管事的人……的確是很能幹,很難得的。”
林謹容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肯定安排節禮的人當然是荷姨娘了。陸建新也真是忍得,若是旁人,只怕這時候就藉機把荷姨娘給推出來了,偏陸建新只說是個管事的人,半點都不急,循序漸進,穩打穩紮。果然是真愛這荷姨娘啊。
陸建中與宋氏本來就不高興,現在聽到陸老太太與陸建立都說陸建新盡省下拿回家了,那偏心真是偏到沒地兒了,鬱悶簡直說不出來。按他們想著,老大為官多年,又是外放,俸祿可比京官高得太多,為人精明強悍,哪裡可能才有這點點傢俬?不過是看著好看罷了,一定藏了私。他們苦死苦活,付出的心力和掙下的家當沒人看得見,老大雜七雜八弄些東西回來裝門面,卻人人都道他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陸建中就道:“咦,我聽說大哥許多好硯好書好字畫,還想問大哥要點裝裝風雅呢。”那些東西也老值錢的好不好,老大沒裝好,怎麼也該弄幾樣裝點樣子才是。
陸建新一笑,道:“二弟你莫急,不是都在這裡麼。”起身在最大的那隻箱子裡頭又抱出個小箱子來,含笑開啟道:“怕受潮,裝了兩層。”裡頭果然是些古硯並字畫,陸建新小心翼翼地把那箱子放在了陸建中面前,微微帶了些嘲諷:“書麼,單裝的,我就不拿出來充公了,我與二郎蒐集了多少年,為的是家中讀書的子弟能夠增長見識,誰要看都可以,我捨不得也不願意它落到不會讀書也不懂愛惜的人手裡。”
赤/裸/裸的炫耀和諷刺,除了陸緘面無表情以外,陸建立與陸繕都帶了幾分笑意垂眼不語,二房卻是集體青白了臉。老太太忙打圓場,招呼林謹容過去:“不是說你不好麼?怎地又起來了?怎不見你婆婆?”
林謹容行禮站起,將帕子半掩了口,悄悄看了陸建新一眼,低聲道:“婆婆沒來麼?孫媳婦這就去看看。”
陸建新半點異色都不顯,淡淡地道:“不用去看,她也病了,頭疼。”不過是個妾室的名分而已,林玉珍只需接杯茶或者預設便可,又不需要做其他的表示,也不影響什麼,就那麼難?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