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錦袍胸前有兩個腳印,他髮絲有些凌亂,周身氣息昏暗冷沉。她薄唇抿起,若是今日午時她沒和容景在御書房屏風後聽到夜天逸和老皇帝的對話,此時大概是驚駭的,但如今她卻覺得絲毫不驚駭。夜天逸對老皇帝沒有半絲父子親情可言。否則他也不會說出毀了夜氏江山,毀了夜氏皇陵,可以殺了他自己和所有夜氏子嗣。可想而知,這些年夜天逸被老皇帝以試煉成為有資本繼承夜氏江山的繼承人為由對他放逐,殺其母族,連根拔起,獨身一人去北疆立足,還要應付夜天傾等各方面的刺殺和干擾,日子定然過得不好。或許對老皇帝以前有父子親情,也被這些年給磨沒了。
“哦?夜小子,你確定你答應我老道?”老道老眼精光四射地看著夜天逸。
“道長沒聽錯!”夜天逸點頭。
“好!那你現在就去吧!只要你在兩個時辰後提著你老子的腦袋回來,我老道就答應給小丫頭解除鳳凰劫。”老道點頭。
“好!”夜天逸忽然轉身,向門口走去,幾步就來到門口,看了雲淺月一眼,面色的暗沉退去,對她柔聲道:“月兒,你在這裡等著我!”
雲淺月蹙眉,“夜天逸,我不過是丟失了個記憶而已,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夜天逸點頭。
“重要到你不惜弒父殺君?背上罵名?你可知道你若是弒父,以後你便再也抬不起頭來。天下百姓會罵你,就算你登基為帝,鐵血手腕堵住天下悠悠眾口,但也堵不住史官的筆和史冊記載。”雲淺月淡淡提醒。
“我知道,我不怕!”夜天逸道。
“夜小子,你是不怕。到時候全天下人都說你是為了小丫頭而弒父的。她可就成了紅顏禍水了。到時候全天下人的吐沫星子都會噴向她。你有沒有問過她怕不怕?”老道看著二人,覺得頗有意思。
普善大師看著二人,對老道臭罵道:“死老道,你如此陰損,也不怕下十八層地獄。佛祖都不超度你!”
“我老道不信佛祖。”老道哼了一聲,“只有你這禿和尚才信佛祖。這麼一百多年佛祖怎麼也沒將你超度到西天去?”
“等著看你下了地獄,老衲才好去西天。”普善大師也哼了一聲。
……
二人比拼內力的空當居然開始了唇槍舌戰。也是分毫不讓。
“此事我一人主張。與她何干?”夜天逸不看老道,話落,對雲淺月柔聲道:“月兒,即便與你相干,我瞭解你,你也不怕對不對?”
雲淺月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不語。天下讓她怕的事情不能說沒有,是有一樁,但絕對不是什麼吐沫星子淹死人,悠悠眾口唾罵她,她怕的是容景犯起醋勁不對她動手,卻是對自己狠虐,她最承受不住的是這個。“你在這裡等著我!”夜天逸伸手去抱雲淺月。
雲淺月想起容景囑咐的話,立即躲開,夜天逸抱了個空,面色一黯,垂下頭,聲音極低極暗,“月兒,我不喜父皇是一面,心裡恨他殺了母妃和母妃的家族將我放逐北疆是一方面,但是若不是因為你,我絕對不會弒父殺君。”
雲淺月看著他。
夜天逸再次伸手,這回不容雲淺月躲開,將她緊緊抱住,摟在懷裡,似乎尋找勇氣一般,聲音雖暗,卻是溫柔,“世間沒什麼是我不能失去的,除了你。”
雲淺月僵著身子不動。
“我忍受不了你從此對我視為陌路!我忍受不了你失去記憶,生命裡再也沒有發生過的那些讓我溫暖的點點滴滴。我也忍受不了看著你和他琴瑟和鳴,公然明示心意,請旨賜婚。我更受不了有朝一日你嫁給他,我看著你鳳冠霞帔上了他的花轎進了榮王府的大門……”夜天逸將頭枕在雲淺月肩上,似乎是在對雲淺月說,又像是自語,“弒父殺君我不怕,我怕的是從此以後再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