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嘆息一聲,她從來就知道自己這一條命重要,她不能死,所以,哪怕歷經千辛萬苦,哪怕為了分離出生死鎖情筋脈盡碎,哪怕面板寸寸裂成口子結了疤,哪怕只剩下一息的時候,她也要活過來,必須活過來。
沈昭低聲道:“您能平安回來,還帶回了小公子,真是難以想象,世子若是知道……”他住了口,意思不言而喻,不敢想象容景在看到容凌時會如何。
雲淺月輕輕吐了一口氣,將曾經的艱難和雲霧吐散,笑道:“他若是知道,恐怕會不理我。”
“怎麼會?”沈昭立即反駁,“世子盼星星盼月亮將您盼了回來,不可能不理您。”
“他那個脾氣,怕是會怪我瞞了他容凌的事兒。”雲淺月想著容景天生驕傲的大爺脾氣,如今一年不見,分外懷念。
沈昭沉默了一下,還是搖頭道:“不會的!世子只會慶幸您平安,慶幸有了小公子。”
雲淺月不置可否,就算容景對她生氣也沒關係,她在雲山寒池底下挺不住的時候,想得最多的就是隻要讓她活著,哪怕讓他日日對她發脾氣也是好的,就怕連讓他發脾氣的機會也沒有。
夜裡行軍分外安靜,而且一路上也極為太平。
天明時分出了河谷縣境地,來到了洛水城。洛水城一如梅嶺山河谷縣一樣,百姓們站在街道兩旁迎接雲淺月,人人洋溢著歡喜。
雲淺月看著百姓們一張張的笑臉,想著他們歡迎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後的那個人能給他們一片錦繡家園的美好期待。百姓們已經被夜氏掌控和夜氏遍佈天下的隱衛監視壓抑太久。
隊伍過洛水城而不停留,繼續前行。
這一路上,雲淺月沒有看到被戰火硝煙和馬蹄踐踏的痕跡,顯然夜輕染和容景兩個人的戰爭控制在避開百姓們生活的範圍內。
夜輕染究竟還是仁慈的,若是他想毀這個天下,這個天下定然再無一寸好土。
洛水城過了是荊州縣,荊州縣過了是淮安城。淮安城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雲城,一條是通往蘭城。
來到荊州縣分路口的時候,墨菊收到了容景的傳書,他看罷後,臉色頓時皺成了苦瓜。
雲淺月感應到了青啼的氣息,看向墨菊。
墨菊對雲淺月道:“世子傳書,讓您走蘭城的路,先前往祁城。”
雲淺月挑眉,“為何?”
墨菊垮下臉,“還不是因為西延玥?您可知道西延玥自殺之事?他的屍骨被風家主讓杜子詹給運到了馬坡嶺,世子用他的玉佩給在冰棺裡震著,並沒有拔出他心口的匕首。匕首沒拔出的話,可能還能留存他一息生機,如今時間存放得太久了,不知道他那一息是否還支撐得住。讓您先去見他。”
雲淺月抿唇,“我是聽子書說了他。”
“要屬下看,他死了就死了,還救什麼?他是夜輕染的人,不知道世子是怎麼想的。”墨菊有些鬱悶地道。他的鬱悶大多來自於想急於見到容景,看到他見到容凌時的模樣。想著他警告墨閣的所有人不準洩露容凌的訊息,也攔截了一切關於容凌的訊息。沈昭自然也沒傳回去信,世子如今還不知道有容凌在,若是他知道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達這一道命令讓主母先去祁城救西延玥。
雲淺月當即道:“那就聽他的,去祁城吧!”
墨菊立即睜大眼睛,“主母,您不想公子啊?祁城是與雲城背道而馳,這一去,最少要耽擱十多天。如今我們由這裡去雲城的話,多不過兩日就到了。”
“兩日與十日相比,也是早晚而已。”雲淺月壓下思念,冷靜地道:“去祁城。西延玥他不止是夜輕染的人。”
墨菊疑惑地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如此說。
“當年我和夜輕染前後腳找的他,後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