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縷又是一愣,她也中槍了,只是翠縷素來單純,倒沒有多想,只道:“姑娘去哪裡。我定然要跟著去的。”
侍書卻急了,剛才是玩笑話,如今探春的話可是有幾分真了,若是真被姑娘們說成了。那她還要不要活了,頓時跺腳道:“史姑娘快別說了,再說我家姑娘可要當真了。”
史湘雲連忙躲到黛玉身後,道:“三姐姐,好沒道理,我哪句話說錯了?再說了,便是丫鬟們配人了,不還是可以進來伺候麼?又何必強要打發出去的。”又將下巴擱在黛玉肩膀上問道:“對了,林姐姐,珍珠出去配人了,怎麼沒進來伺候?”
黛玉道:“二爺念著珍珠前頭伺候過妹妹幾年,後來又伺候了二爺幾年,功勞苦勞都有了,也該回去享享清福了,便將她的賣身契沒要一分銀子的還給她了。她出嫁的時候,還送了嫁銀呢!如今怕是正在家裡做當家奶奶呢,哪裡就需要進來伺候我們的。若是哪一日她回來瞧我們,你倒可以問問她,還願不願意進來伺候。”黛玉對史湘雲一再提及珍珠也有些不悅了,要知道當初珍珠可以打她老公主意的人之一呢,幾句話便將話題拋給史湘雲自己,一面悄悄挪開身子,給探春讓道。
探春瞅準機會,總算逮住了史湘雲,將她按在炕上,在她腋窩處飛快的撓了幾下,癢得史湘雲哈哈直笑,雙手亂舞,雙腳亂踢,連聲求饒,探春這才放過她。
兩人打鬧了一番,頭髮衣裳都有些亂了,又整理了一番,兩人才坐了下來。
史湘雲也不是傻子,知道她一再提及珍珠,黛玉怕也有些惱了。當初她也曾隱隱約約聽說珍珠是要給寶玉做姨娘的,後來因為寶玉不喜歡丫鬟伺候,這事才不了了之。再後來王夫人提起珍珠給寶玉做通房的事情,史湘雲卻是不知道的。如今珍珠都出去了,便是再有情分也及不上與黛玉的情分,更何況珍珠出嫁時,她也送過添妝的。她雖然性子直,但也知道好歹,又何必為了逞嘴快,惹惱了黛玉,想通了,也就掩過不再提這個話題。
幾人又說了一會子閒話,史湘雲又提起寶釵,“好些日子都沒瞧見寶姐姐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雖說她也捎信給我說過得不錯,只是沒見著人總覺得念著。”
這個黛玉卻是知道,她從寶玉那裡得了點訊息,說是北靜王對寶釵似乎有意,過些天可能會奏請皇上冊封側妃。只是現在大家還不知道的事,她也不能大肆宣揚不是。待一切塵埃落地,大家自有分曉,因道:“寶姐姐前幾日倒是來過一趟,瞧著氣色不錯,想來過得是不錯的。她還說可惜你沒來呢!”
“可不是這樣,我來的時候,寶姐姐沒來;寶姐姐來的時候,我又沒在。真真是趕了巧了,都沒碰上。”史湘雲有些鬱悶的道。
“罷了,說這些做什麼。你這次來,多住幾日,我們使人去問問寶姐姐看她能不能過來。又或者下次寶姐姐來了,我捎信讓你過來不就是了。到時大家都得了閒,起個詩社如何?”探春在一旁接了話題,
“倒是好主意。”史湘雲撫掌道,眼睛亮晶晶的,她對這個還是很感興趣的。
迎春本就不愛多說話兒,自從賈母房裡出來後,便有些神思恍惚,默默的坐在一邊。又聽得幾人說了一會子話,見探春又提起史湘雲相看婆家丫鬟配人等自己想聽的事,便細聽了一回。如今見她們轉了話題,心裡便有些著急。
對於成親這種事,以前她的心裡也隱隱想過這事,只是在賈母讓王夫人幫她們相看人家之時漸漸明確起來。哪個少女不懷春,便是有“二木頭”之稱的賈迎春也在適齡之時忍不住有了期盼,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片刻。見了幾人再說下去,怕是不會再提起這個話題,鼓了半天勇氣,趁著停話的當兒,將心裡的話問了出來,“詩社卻不急,史妹妹我問你,剛才在老祖宗屋裡,太太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