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瘋丫頭和一大幫子男女弟子一起去,可以說是一頭的霧水。但能和佳人共處,還怕沒有機會獻殷勤?反正令幫主一定早已安排妥當,我就心安理得的當我的客人。
再見到鄭思時,她換上了一件橙色長裙,臉上還帶有面紗,但見我時尚未放下,而是撩在一邊。西門外周圍並無民居,只是栽有一些揚柳,搭有幾座涼亭,視野頗為開闊,平時是休閒漫步垂釣的沙灘,但今晚卻是人山人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恐怕整個月港的人都到了這兒。樹枝,亭簷,能掛燈的地方都掛滿了燈籠,使沙灘上一片燈火通明。
等到一群靚麗的女孩子走下馬車,她們面容已隱於那如煙似霧的乳白色面紗中,但其身姿氣度仍使我身邊前來引路的巨浪幫弟子一呆。他忙扭過頭,拉著馬韁欲走。我攔住他,問他歌仙琴聖在那兒表演?“江大人你這個都不知道啊?當然是在淺灘那個高臺了。”他指著遠處位於淺灘高高聳起的一座高臺,那上面正有一群著綵衣的女子載歌載舞,離得太遠了,又人聲嘈雜,聽不真切在唱些什麼。
“江大人先在岸上逛逛,比船上有趣得很,很多青樓的臺子都設在岸上,也有精采的歌舞表演。待會兒歌仙琴聖表演時,我們幫主準備了一艘大船,到時會來接您。”
我扭頭對她們道:“第一次逛花會,我們先四處看看,待會到令幫主的船上騙吃騙喝。”
藍藍點下頭,紫萌看著前面的熱鬧場景已是滿眼興奮。我帶一大幫人馬向前走去,人群開始變得擁擠。我抓著詩昭姊妹的小手,同時留意四周,兩旁搭有不少高臺,檯面上皆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子在表演,或輕歌曼舞,或彈琴吹簫。有的一兩人,有的十來人,但每個臺上好像都刻意襯托著一兩個姿色亮麗的女孩,我想這些女孩應就是各青樓推出的應選花魁的選手了。看得出來各個臺子之間在互相較勁,看誰能吸引更多的觀眾聚在臺前。而在各臺之間有不少小販來往穿梭,扯著喉嚨沙啞著嗓子叫賣,兜售一些零食還有其它小商品。
岸上這些臺子多是些小樓坊搭的,她們表演有很多不免低俗和猥褻,沒什麼品位,只是一味的譁眾取寵。獨自一人我或許會駐足品賞一下各家推出的女孩之姿色和風騷,但現在帶著一群絕色鶯鶯燕燕,我便自充正人君子目不斜視,帶著大家徑自向前走,並無不雅之舉。那些初出茅廬的蝴蝶谷弟子眼睛早已不夠用了,快看這,看那!看那!不停互相招呼。
臺下人群中自也不乏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暗娼,她們都打扮的那麼東施效顰的,令我的喉嚨一陣翻湧。當然還有一些看熱鬧的正經人家,但在這熱鬧的月夜,誰又能將她們分開來?有了這些佳麗,自然就會招來大批遊手好閒的登徒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找機會揩油佔便宜,不時耳邊會傳來女聲的尖叫,譏笑或怒罵,融入四周的絲竹管絃聲和呦喝叫賣聲組成的雜亂聲潮中。紫萌的嬌憨明媚,吟詩的雍容華貴,吟昭的清純脫俗,鄭思的風姿氣度,藍藍的頑皮古怪以及她們臉上面紗帶來的神秘感,自也吸引得一些不開眼的傢伙過來揩油水,一時間痛手疼腳的人鱗次櫛比,哀聲大作。
一陣悅耳的歌聲傳來,大家不由駐足扭頭,看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正獨自站於臺上歌唱,歌喉十分婉轉悠揚,如同一隻初晨喜鵲,這位女孩不像其它臺子那些的姑娘刻意打扮,只是樸素的長裙,也沒有絲竹相伴,僅憑她那嗓音清唱,清脆而婉轉自然。而這座舞臺設計的脫俗,不像其他的舞臺插滿火把或者是掛滿燈籠,只是由幾支紅燭映襯月華流淌,顯得神秘悠遠。
“少爺,少奶奶!您覺得好聽,那就為我家馨兒買幾朵花罷,有了少爺的幫助,我家馨兒待會兒就有機會能登上那高臺歌唱了。”
我一愣,扭頭看一下鄭思,面紗遮掩,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我便也樂得誤會,不出言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