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經過一番思想混戰,最終不願聽報告的聽覺細胞,戰勝了願意聽報告的聽覺細胞。他閒著無事,攤開紙寫詩:
無聊如砂輪般消磨我的青春,
空虛像惡魔般蠶食我的靈魂,
我在無邊的寂寥裡沉淪,
我在斷壁殘垣的夢魘中歇斯底里地追問。
他本想寫莎士比亞式的十四行詩,可是湊了半天才情耗盡,只湊了四行,剩下的十行實在湊不出來了,百無聊賴,覺得這樣浪費青春有一種負罪感。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其實是想把時間浪費在別的地方,哪怕是浪費在打撲克牌上。
“啟用”果然啟用了何校長的演講細胞,他興致盎然樂此不疲地演講著,不覺過了將近兩個小時。何校長見窗外日遲遲,喝的兩瓶“啟用”早已化作口水嚴重流失,只好說了句:“我就簡單說這幾句”。
臺下新生們唏噓不已,小聲議論:“這還只是簡單說幾句?”他們等待演講結束這一刻,等的花兒謝了又開,開了又謝。校長演講話音剛落,他們便把巴掌拍得像鑼鼓一樣響,以慶祝這一刻的到來。何校長以為新生們是為自己的演講喝彩,心中得意但不能流露,怕被學生們看出來,遂裝作若無其事。
開學典禮結束後,校領導們離席而去,主席臺上只剩下那個被何校長的口水洗禮過的麥克風在夕陽下熠熠放光。
學生們陸續離場,豎捺不小心腳底踩到一團近乎膠狀的東西,俯身去看,原來是一團被踩得面目全非的衛生紙。他放眼望去,大禮堂到處是塑膠袋、衛生紙。這些垃圾連起來可以繞濱河市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