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溝裡翻船。這就去罷。”太后點點頭,走到床邊,掀開被褥,又揭起一塊木塊來,燭光下青光一閃,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劍,將短劍插入劍銷,放在懷中。韋小寶心想:“原來老婊子床上還有這麼個機關。她是防人行刺,短劍不插在劍鞘之中,那是伸手一抓,拿劍就可殺人,用不著從鞘中拔出。萬分緊急的當兒,可差不起這麼霎一霎眼的時刻。”只見太后和那宮女走出寢殿,虛掩殿門,出了慈寧宮,房中燭火也不吹熄,韋不寶心想:“我將這對豬蹄放在她床上那個機關之中,待會她還短劍,忽然摸到這對豬腳,管教她嚇得死去活來。”只見這主意妙不可言,當即閃身進屋,掀開被褥,見床板上有個小銅環,伸指一拉,一塊闊約一尺,長約二尺的木板應手而起,下面是個長方形的暗格,赫然放著三部經書,正是他曾見過的‘四十二章經’。兩部他在鰲拜府中所抄得,原來放經書的玉匣已不在了。另有一部封皮是白綢子的,那晚聽海老公與太后說話,說順治皇帝送給董鄂妃一總經書,太后殺了董鄂妃後據為已有,料想就是這部了。韋小寶大喜,心想:“這些經書不知有什麼屁用,人人都這等看重。老子這就來個順手牽羊,把老婊子氣個半死。”當即取出三部經書,塞入懷裡。將柳燕那雙腳從長袍中抖入暗格,蓋上木板,放好被褥,將長袍踢入床底,正要轉身出外,忽聽得外房門呀的一聲響,有人推門而進。這一下當真嚇得魂飛天外,哪料到太后和那宮女回來得這樣快,想也想不及,一低頭便鑽入床底,心中只是叫苦,只盼太后忘記了什麼東西,回來拿了又去找自己,又盼她所忘記的東西並非放在被褥下的暗格之中。只聽得腳步輕快,一個人竄了進來,卻是個女子,腳上穿的是又淡綠鞋子,褲子也是淡綠的,瞧褲子形狀是個宮女,心想:“原來是服侍太后的宮女,她身有武功,不會是蕊初。她如不馬上出去,可得將她殺了。最好她走到床前來。”輕輕拔出匕首,只待那宮女走到床前,一刀自下而上,刺她小腹,包管她莫名其妙的就此送命。只聽得她開抽屜,開櫃門,搬翻東西,在找尋什麼物事,卻始終不走到床前,跟著聽得嗤嗤幾聲響,用什麼利器劃破了兩口箱子。韋小寶吃了一驚:“這人不是尋常宮女,是到太后房中偷盜來的,莫非是來盜‘四十二章經’?她手中既有刀劍,看來武功也不差過老子,我如出去,別說殺她,只怕先給她殺了。”聽得那女子在箱中一陣亂翻,又劃破了西首的三口箱子找尋。韋小寶肚裡不住咒罵:“你再不走,老婊子可要回來了。你送了性命不要緊,累得我韋小寶陪你歸天,你的面子未免太大了。”那女子找不到東西,似乎十分焦急,在箱中翻得更快。韋小寶就想投降:“不如將經書拋了出去給她,好讓她快快走路。”便在此時,門外腳步聲響,只聽得太后低聲道:“我說定是柳燕這賤人拿到經書,自行去了。”那女子聽到人聲,已不及逃走,跨進衣櫃,關上了櫃門。那男子口間的宮女說道:“你當真差了柳燕拿經書?我怎知你說的不是假話?”太后怒道:“你說什麼?我沒派柳燕去拿經書?那麼要她幹什麼去?”那宮女道:“我怎知你在搗什麼鬼?說不定你要除了柳燕這眼中釘,將她害死了。”太后怒哼一聲,說道:“虧你做師兄的,竟說出這等沒腦子的話來。柳燕是我師妹,我有這樣大的膽子?”那宮女冷冷的道:“你素來膽大,心狠手辣,什麼事做不出來?”兩人話聲甚低,但靜夜中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韋小寶聽太后叫那宮女為“師兄”,而柳燕卻又是她“師妹”,越聽越奇。她二人說話之間,已走進內室,一見到房中箱子劃破,雜物散了一地,同時啊的一聲,驚叫出來。太后叫道:“有人來盜經書。”奔到床邊,翻起被褥,拉開木板,見經書已然不在叫了聲:“啊喲!”跟著便見到柳燕的那一對斷腳,驚道:“那是什麼?”那宮女伸手拿起,說道:“是女人的腳。”太后驚道:“這是柳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