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感同身受吧？

他讀這部作品，感觸尤為深刻，因為文中描述的年代，正好是他還在寶島讀書，年紀輕輕的他經歷過寶島的經濟泡沫破滅，經歷過無數企業倒閉，經歷過寶島的迷惘、混亂，也見識過文中所描述的人們為了追逐利益而忘記了親情、人性的黑暗例子。

“伯父，您說的那個年代，我還很小，而且還在安慶的農村裡生活，怎麼可能經歷過？”楊軼笑道，“我只是看了一些書，仔細研究過寶島當時的社會狀況。”

楊軼還從書房的書架上，拿下來接近十本關於寶島社會研究的社會學書籍給墨鶴年看。

墨鶴年看著這麼多書，倒是信了八分，但他還是想雞蛋裡挑骨頭，考校考校楊軼，便問道：“以前，八十年代初期，寶島發生了一起很嚴重的群體性自殺事件，轟動全球，你知道嗎？”

楊軼點了點頭：“我知道，是因為股票大跌，負債累累，一時難以接受，所以寶南一家六口集體用煤氣自殺……”

彷彿找到了共同的話題，墨鶴年跟楊軼就這當初寶島的社會狀況，展開了討論，而墨鶴年對楊軼的滿意度，也似乎逐漸地上升著。

至於原來娛樂報紙上說的楊軼“魔鬼”的一面，墨鶴年好歹也是高階知識分子，自己看小說，還能看不出這只是小說戲劇性的描寫而已嗎？他是不會因為一部作品的內容而否定一個作者的人品的。

……

下午，春田幼兒園要舉辦趣味運動會，楊軼邀請墨鶴年一起去看曦曦比賽，老爺子一開始還矜持一會兒，可是想到是自己外孫女的比賽，墨鶴年便假裝不耐煩地說道：“去就去吧！省得你在我耳邊嘮叨！”

雖然是一副勉強去的態度，但老爺子出門之前卻有精心打扮過，上身是夏威夷風情的襯衫，上面有椰樹的印花，不穿風衣，只是圍了一條印第安花紋的寬圍巾，下身依然是牛仔褲、馬靴，再在頭上扣上一頂白色的牛仔帽，在中華的街頭出沒，總能吸引許多人的眼球這個老爺爺可不要太潮！

墨鶴年在春田幼兒園出現，頓時取代了楊軼，成為孩子們的新寵，不過孩子們沒有像粘楊軼一樣撲上去，只是好奇地圍著，一個個純真的眼睛裡透露著崇拜的神采。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打扮的人，特別是那帽子、那圍巾、那靴子，都很新奇。“好酷”的嘀咕聲此起彼伏。

“這是我的grandpa，我的外公！”曦曦從小夥伴們中間擠了出來，歡呼著撲到了外公的懷裡，然後有些驕傲地跟其他孩子們介紹了起來。

曦曦今天沒有穿裙子，穿的是套頭衫和運動長褲，酒紅的色調，光亮質地的棉絨，顯得很有活力。當然，最主要是小姑娘胳膊和小腿都細細長長的，穿什麼樣的衣服看起來都很修身、很漂亮，一點也不顯得臃腫。

陳詩云在人群中嚷嚷道：“曦曦，你的外公不是兇兇的嗎？我覺得他一點也不兇，還很帥！”

墨鶴年繃了幾天的老臉，這會兒憋不住了，被小朋友誇得忍不住綻放出了一點笑容，他拉了拉帽簷，對陳詩云敬了敬牛仔禮，說道：“這個小朋友有見識，不錯，不錯！”

“外公哪裡兇？外公一直很nice！”墨鶴年還不忘輕輕地拍了拍懷裡曦曦的小屁股，有點責怪地說道。

“嘻嘻！”小姑娘趴在墨鶴年的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超酷的！老爺爺，我能戴一下你的帽子嗎？”陳詩云膽子壯了起來，她蹦蹦著問道。

“我也要戴，我也喜歡這個帽子！”蘭馨擠在人群裡，連忙也叫了起來。

“不可以一起戴，你們要排隊，一個一個來。”曦曦從外公懷裡下來，她擠到外公的身前，幫外公維持起了秩序。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