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的善後處理的情況,我也口頭彙報了不是?
“買斷和改制的方案呢?拿出來我看一看”,陳主任提出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偏偏是理直氣壯的“不能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想消除工人們的怨氣必須從根子上找原因。”
你不是這樣的吧?張主任聽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個……經營方面的事情,文明辦也要管?”
“要是沒有工人堵路,誰吃撐著了來管?”陳太忠聽他的話說得不怎麼客氣,麵皮也拉了下來,“你敢保證不會再有工人上街?”
“我當然教……,…我才是個廠辦主任”,面對陳主任的咄咄相逼張書勤終是不敢誇這海口,只得苦笑一聲,“我相信以尚廠長的能力,能切實地解決好這個問題。”
“既然你做不了這個主,那你幫我聯絡尚晌端吧”陳太忠冷笑一聲,那意思很明白,做不了主你還充什麼大瓣蒜?“我要儘快得到答覆。”
張書勤點點頭,心說你快走吧我好向廠長彙報這個新情況,可是眼見對方居然坐著不動,擺明了是要自己當場聯絡了,於是猶豫一下嘆口氣,“但是陳主任……這是政府事務。”
“黨委管宏觀,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陳太忠瞪他一眼,“馬上就國慶了,你們廠丟得起這個人,素波丟不起這個人,天南黨委丟不起這個人!”
事實上,尚晌端就在辦公樓裡,不過對於來意不明的主兒,張書勤出面試探也正常一一尤其對來打秋風的主兒來說,張主任來接待還能省去些尷尬。
像眼下,遇到這種他無法拒絕的主兒,他必須聯絡領導,尤其是當著陳主任的面兒,他還不敢亂說,於是一個電話打過去,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了。
“這個陳太忠……怎麼這樣啊?”尚廠長聽出來了,小張有意加重了幾個字,說明此人的身份不簡單。
他其實知道廠裡來了這麼一號人物,剛才小張就說了,要拿憑單對付打秋風的舁委幹部當然,這憑單不是那麼好拿的,落實身份也是必然的”“就說我不在。”
他這不是有意怠慢,而是想拖延一下時間“深度發掘一下對方的來意,同時想一下應對的手段,這件事有點蹊蹺,他有必要認真對待。
“不在嗎?”陳太忠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外走去,“那我隨便走一走吧,看能不能碰上尚廠長。”
他不信這個尚廠長不在,因為那張劃了萬字頭的報銷憑單,應該不是張書勤能做主的,當然,這可能是張主任打了電話請示,但是就在剛才張書勤再次打電話的時候,他的天眼掃了一下附近,就發現幾個辦公室有人在接電話。
而跟張書勤同時掛電話的,只有一個人”那麼……就是他了!
要壞事!張主任見他真就那麼走出去了”以為對方是有備而來”忙不迭撥個電話給領導,卻不成想領導的電話佔線,他又撥固定電話,卻是隻有振鈴,沒人接電話。
尚晌端正在給人打電話,諮詢這個陳太忠是怎麼回事,不成想房門直接被人推開,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走了進來,“是尚廠長嗎?”
“你誰啊?”尚廠長一捂手機下端,眼睛一瞪,毫不客氣地發出命令,“給我出去!”
“省文明辦陳太忠”,年輕人不但不出去,反倒走到沙發邊上坐下了,大喇喇地發話了,“想見尚廠長一面,還真的很難啊。”
“文明辦陳主任來了,等一會兒我再打電話”,尚晌端不得不對手機說一句,掛了手機之後,他淡淡地看著對方,“陳主任找我什麼事兒,連等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這話就是指責對方失禮了”尚廠長之所以這麼說,是已經感覺到了對方的來意不善”既然對我冷言*論語,那也就別怪我眼裡沒你了——毗省委的人是大,但是老子也不是沒組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