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醫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好,做嫂子的惦記著自家男人,又想起了女兒,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命苦的,坐在馬路邊的臺階上就哭了起來。
楊老二也是覺得渾身乏力,他慶幸的是哥哥沒大事,但是接下來他哥哥會面臨什麼樣的問題,就不是他能判斷和左右的了,尤其是想到老大現在跟自己的直線距離,怕是還不超過三百米,弟兄倆卻是不能相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麼。
兩人正相對無語,旁邊走過來一個略帶一點流氣的年輕人,嘴裡叼著一根牙籤,大大咧咧地發話,“你們想找一個女娃娃,對吧?要幫忙嗎?”
“要!”楊大嫂想也不想就站了起來,楊老二卻是冷靜得很,他一伸手攔住嫂子,冷冷地發問,“你能幫什麼忙?”
“幫你們找你們要找的女娃,”年輕人輕描淡寫地回答,“只要你們出得起線,在通達,沒有我找不到的人。”
“二叔,”做嫂子的拿不定主意了,側頭看一眼小叔子,眼中滿是期盼的神情。
“線好說,先找到人,”楊仲亮沉聲發話,楊家弟兄倆都是老大人,但是誰都不笨,尤其楊老二,論眼界和花花腸子,比老頭還要強——咱雖然不算計人,也不能被人算計了。
“行,”年輕人很乾脆地點頭,不過他的見識,可不是來自北崇的土棍比得上的,他冷笑著強惆一句,“但是我們找出人來,你們得認,到時候別說不是你們要找的人,……敢玩花樣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這個話,站在他這個角度來說,是有一定道理的,先貨後線的買賣,那就是怕買家臨時壓價,更別說有人明明知道買的是真貨,還要打壓價格。
但是楊老二就聽得毛骨悚然了,心說你要是隨便找個小姑娘過來,就跟我們要線,這麻煩可就大了,尤其是他能感受得到,對方說這些話,很是有點有恃無恐。
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示弱,否則沒準禍患無窮,於是他強自鎮靜著搖頭,務求自己不暴露出驚恐來,“要是這麼個規矩,那就算了。”
銜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年輕人搖搖頭,很輕蔑地笑一笑,“指望警察是沒用的,要不……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
楊家大嫂有點心動了,於是看向自己的小叔子,但是楊仲亮很淡定地搖搖頭,“以後再說吧,我們現在關心的,是親人的傷勢。”
“哼,”小夥子冷哼一聲,轉身揚長而去,直到他走得不見了,做嫂子的才發問,“仲亮,留個電話……不算啥吧?”
北崇男尊女卑的傳統根深蒂固,在當著外人的時候,她必須依著規矩管小叔子叫二叔,也就是自家人一起,她能喊個仲亮。
“這種人,沾惹不得,咱家的麻煩已經夠多了,”楊仲亮重重地嘆口氣,“他能知道咱們要找大妮兒,肯定知道咱們為救大哥,是帶了線來的。”
“我怎麼就這麼命苦,”楊大嫂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知道小叔子說得有道理,但是想著一個可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越發地覺得這世道艱難了。
“剛才那個人,跟你們說了什麼?”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走了過來,三十歲左右圓盤大臉,她的神色肅穆,只一聽這口氣,就知道來頭不小。
“沒說什麼,就是問一下我們需要不需要幫助,”楊仲亮很乖巧地回答。
“我也是跟這個案子的警察,”女人的聲音很冷厲,話卻還算關心人,“這都是些歪門邪道的人,你們從陽州來,家裡沒什麼門路的話,儘量不要跟他們打交道。”
很久以後,楊老二才從朝田的一個警察嘴裡得知,這種人就是靠著警察,遊走在邊緣地帶賺線的,拿楊老大殺人這個案子來說,現場的目擊者很多,但是願意配合的很少,願意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