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始作俑者,也是很好查,小賈村的清水、米麵油和蔬菜肉蛋的供應,基本上全來自於區裡,葛區長先期撥了五十萬下去,要民政局自行採買。
市裡也撥了一些糧油過來,但主要撥的還是日常用品,雨傘雨衣什麼的,瓜果蔬菜這些也要市裡提供,未免就有點捨近求遠,徒增費用。
葛區長略略一問就知道,這個大米的採購,是民政局長廖躍進親自安排的,按說十噸大米左右不過兩萬餘元,可民政局窮得太久了。堂堂一個局長。居然把這點錢也看在眼裡。
葛寶玲毫不猶豫地就給廖局長打個電話,“廖躍進,你給小賈村買的是什麼大米?今天陳區長過去吃飯了。他說感覺像是在吃炒黃豆。”
“這不可能吧?”毫不猶豫地,廖局長先表示震驚,以示他的無辜。
“你別跟我說這個。跟陳區長說去吧,”葛寶玲冷冷一哼,“區裡撥給你們錢買救災物品,不是讓你們買摻了白礫石的大米的!這點小錢也看在眼裡,你能再有點出息嗎?”
這大米里頭摻沙子,是整個恆北南部都比較常見的現象,尤其是在章城市,那裡有幾條河,就盛產這種細白的、大米大小的石子。大家管這個叫白礫石。
這石子從河裡撈起來,篩選兩遍就能留下顆粒適中的,摻在大米里面。不細細地看根本看不出來。一噸石子才幾十塊錢,一噸大米得多少錢?
正是因為如此。上世紀**十年代的時候,恆北南部出產的大米,瘋狂地摻雜這種石頭,甚至影響到了整個恆北大米的口碑,後來迫於壓力,省裡狠狠地打擊了幾次,才將這股歪風邪氣打壓了下去。
但時至今日,這種現象也沒有完全杜絕,小賈村的村民知道的不多,村裡吃的糧食大多都是自家產的,但是葛寶玲這種基層幹部,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點錢你葛區長自然看不到眼裡,廖局長聽得心裡就是一聲冷哼,區裡撥了五十萬給民政局,但是大頭的肉蛋類食品,是從葛區長你的關係那裡走的,我要是不計較這點小錢,那就啥錢都沒有!
不過他還是有點想不通,區裡怎麼會計較這點東西,所謂災民是最沒有人權的,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你要啥沒啥,能活下來全靠政府補貼和慈善救濟,還敢挑三揀四?
摻了石子的大米,也總比穀糠和棒子麵強吧?吃得慢一點嚼得細一點,可不也就把石頭撿出來了?
搞民政工作的人,有一種慣性思維,對那些待救濟的民眾,他們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施捨,再破的東西也不怕沒人要——就像城市裡那些民工食堂和大學生食堂一般,嫌我們做得不好?你們可以下館子去嘛。
所以廖局長覺得,自己是非常的冤枉,於是他乾笑一聲,“這個我還真不清楚,我特意交待了的,要買新米,不能買陳米。”
“你清楚不清楚,不要跟我說,”葛寶玲見這貨現在都還拎不清,也是有點惱了,“現在的問題是陳區長吃到沙子了,你要是不打算給我個解釋,我也會給區長一個解釋。”
“這點事……真的很嚴重嗎?”廖局長聽到葛區長的口氣,也不敢再油腔滑調了,於是小心翼翼地發問。
“非常嚴重,陳區長還等著我給他答案呢,”葛寶玲淡淡地回答一句,等了一等之後,發現那廝居然沒什麼反應,她登時就冷冷地發話,“你要是沒有什麼可解釋的,那我現在就跟區長彙報了。”廖局長猶豫了兩秒鐘,輕喟一聲,“這個事情,是我的司機小李經手的,我並不知情。”
“你想好了,我要跟區長彙報,”葛寶玲並不介意對方推出個替死鬼來。
“我想好了,”廖局長很沉重地回答,“我對小李平常的教育不是很夠,也有一定責任。”
“廖躍進,我能幫你一次,不可能幫你每一次,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