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昏睡了一天,如今,又是一日的清晨。
砂礫被風吹起來的味道有種說不出的好聞,他伸了伸胳膊,又扭了扭頭,忙了一夜,幾乎沒休息,大概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吧,身體舒展的活動了幾下。。。。
“嘿,美人~~~要不要投入本王的懷抱啊~~~~”
沈楚熙在朝陽的對面朝他伸開雙手。
黎景瞪他一眼,左右看了看,剛好都沒人,眯起眼睛,淺笑著撲進沈楚熙懷裡。
小紙兒和饅頭正踢著手腳和個滿頭白髮的人玩著。
“哎呀,小乖乖,這下開心了吧。。。”
“神醫?你。。。”黎景歡喜的喚他一聲,卻在看見他比前幾日全白的的銀髮時輕了聲調。
老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倆,捏著自己的一縷白髮道,“沒事,老頭覺得自己好像更加仙風道骨了”
沈楚熙叩手,“有勞神醫了”
老頭乾瘦的臉上笑得皺起來,擺了擺手,接住黎景送上來的茶水,“唉,老頭我也嚇了一跳。
“你是何意?”
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脈搏,“功力全沒了,都是為了養那小傢伙”
“您說的是蠱蟲?”黎景抱起紙兒摸了摸他肚子,看他餓不餓。
“老夫其實什麼都沒做。顏公子身上的傷,舊疾,老夫都沒治好。讓他活過來的是蠱蟲啊。”
“您是說給修文喝的藥?”黎景問。
“其實,是有兩隻,這蠱蟲估計你們都也聽過,叫子母蟲。”
沈楚熙睜大眼睛,“就是那種,兩個人分別服下,同死同生?!”
“恩,老頭其實就只有子蟲是成蟲,母蟲還未練好。為了你們,我可是廢了一身的內力,在兩天內把母蟲逼迫養成,才讓他發揮功效。”老頭捏著自己的銀髮眼睛溜溜的轉,“只是,沒想到這顏公子的身體太差了,竟然拖了那麼久才醒來。”
沈楚熙給黎景遞上饅頭讓他喂東西吃,“您說的他骨脈。。。。。還能站起來不?”
老頭一指頭敲在他額頭,“你腿斷了給我站起來試試!廢話,當然。。。。也不是不可能啦”老頭看見黎景的眼裡星光淡了一下,趕緊說道,“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好好養著,過個百八十年,總有可能在站起來跟常人一般的。。。。”他又低頭喃喃自語,“好像胳膊也是不能用的吧。。。。”
看望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走了一群又一群。
邵越不準任何人碰觸顏修文,自己親力親為,日夜守在他身邊照顧。
顏修文的確是傷的很厲害,新傷舊傷,滿身滿心都是。近乎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可邵越卻覺得這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每一次醒來,他都能看見那個人在自己身邊。
顏修文不知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讓他幾乎都要永遠睡下去了。
可是,有人在喚他,不是夢中的人。
他的夢中,沒有人。
可他記得,他有孩子,有愛人,有朋友。即便夢境安穩和寧靜,可是沒有他們,他一點都笑不出來。
“喝點水,再喝藥,好嗎”邵越蹲在床邊,拿著小碗,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道。
顏修文只能微微動動脖子,把邵越遞上來的水喝掉,從那日起,他就沒再說一句話。
不是不想說,而是,他現在的身體,說話更加消耗體力,他更想睜開眼看看他,看看這個瘦了,憔悴了的男人。
水墨兒從帳簾中隱約看著他家公子,小臉上似哭似消。
“不進去嗎?”虎子悄悄走到他身邊。
水墨兒將頭埋進少年硬堂結實的胸前,“公子是他的人”撇撇嘴,“就讓他們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