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聖早在一來時就落在他眼裡,此人與烈火真君並列為魔教四**王之一,陰風掌、搜魂爪與殭屍功一向兇名滿江湖,幾年前自己剛出道時碰到的血手判官,就是其得意弟子。
若是換了三年前,李滄行自問當然不是其對手,但這幾年自己武功大進,前一陣擊斃老烈火雖是靠了兩儀劍法,但已經有了與其正面一戰的勇氣,而且這酒樓地方狹窄,用兵刃多有不易,正好發揮自己拳腳功夫。
真正讓李滄行擔心的是遠處那個青衣人,此人一直背對著大家,也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不知道是敵是友。想到這裡,李滄行自己也收起了氣息,繼續吃起面來。
鬼聖同樣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那青衣人時似乎微微一怔,接著又搖了搖頭,慢慢踱到李滄行的桌前,猛地一拍桌子。
李滄行放在桌上的碗一下子跳了起來,湯汁飛濺地他滿身都是,李滄行佯裝大怒。抬頭罵起來:“你這人怎麼回事!走路也不小心!”
再看到鬼聖那張臉,李滄行嚇得趕緊低頭,不再言語,鬼聖經此一試,判定他並無武功,連起碼的躲閃反應也沒有,心下便無疑慮,轉身走向劉大哥等三人。
劉大哥和青衣的老李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了,不停地在發抖,只有王朋友仍然倔強地瞪著眼。昂首盯著鬼聖。
鬼聖突然露出了笑容,那一口白牙配合著他沒有半分生氣的臉顯得格外的陰森,即使在大白天也讓人背後頓生寒意:“你們剛才說我們是什麼?老夫已經上了年紀,耳朵不太好,能不能再說一遍?”
劉大哥陪著笑臉。小心地說道:“哥幾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老人家在此。對神教多有冒犯。您老大人大量,別跟小輩們一般見識。”
老李也隨身附和:“是啊是啊,鬼聖前輩在江湖上如雷貫耳,跟我們幾個小輩較真,那也太失了您的身份了,哥幾個酒後胡言。您老就把我們當個屁給放了吧。”
鬼聖“嘿嘿”笑了兩聲,不置可否,卻盯著王朋友一直不說話。
王朋友的臉已經脹得通紅,站著又喝了一碗酒。“啪”地一聲把碗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朗聲道:“砍掉腦袋不過碗大的疤,老劉,老李,姓王的錯看了你們,如此貪生怕死,不配好漢二字。”
罵完了同伴,王朋友轉向了鬼聖,挺胸喝道:“那個什麼鬼聖,老子知道打不過你,魔教是老子叫的,這二位只是跟著老子喝酒罷了,有什麼你衝著老子來,不關他們的事。老子就是叫魔教了,怎麼地!”
鬼聖陰惻惻地道:“很好,很好,好漢子,有血性,你們兩個應該跟人家多學學。知道老夫的規矩吧,自己動手。”
劉大哥和老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頭上青筋直暴,猶豫了很久後,突然雙雙一咬牙,抽出刀來,生生地砍掉自己左手的小手指頭,登時血流如注。
“還算識相,滾吧。”鬼聖看也不看二人一眼,任由二人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
王朋友的酒有點醒了,但事已至此,再服軟亦是無用,便挺直了腰大聲道:“鬼聖,爺爺乃是丐幫大勇分舵新晉弟子王老六,魔教就是爺爺叫的,要打要殺衝著爺爺來,皺一下眉頭不算好漢。”
他的話音未落,鬼聖的身形一動,人一下子到了他面前,王朋友只覺得眼前一花,臉上“噼哩啪啦”地就捱了十幾個耳光,頓時兩邊臉頰高高腫起,一張口吐出兩顆斷牙,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鬼聖冷冷地說道:“小子,硬剛是得有硬剛的實力才行,手底沒活,嘴上沒罩,你在江湖上這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看你還算有種,也算給公孫豪一點面子,這次就不殺你了,自斷左臂,從我褲檔下爬過去,就饒你一命!”
王朋友雖然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卻還是倔強地站著,狠狠地瞪著鬼聖,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