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的書記官。”
法約爾·猶大眉頭一皺,又問道:“幼底河西岸的深山,應該在哈梯王國的境內,你是哈梯人,就算識字,又怎會認識埃居的文字?”
阿蒙很自然的解釋道:“尼祿大師的遺言分別用兩種文字書寫。”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全部的實情,這其實是老瘋子當年在深山中看見梅丹佐曾祖父遺言的故事,阿蒙不過是借用了一下,改成了尼祿大師的遺言。而貝爾當初在神秘山洞中的留言是用兩種文字書寫,面對猶大的詰問,阿蒙順嘴就答了出來。
至於尼祿遺言本身倒是完全真實的,阿蒙並沒有編造其它的事情。法杖上鑲嵌的大地之瞳中有尼祿留下的資訊,只要羅德·迪克讓人一驗證就清楚了,那是做不了假的,但阿蒙卻不能說自己讀過這段資訊,這樣會暴露魔法師的身份。
天樞大陸各國文字不同,但是語言相近,溝通並不存在什麼障礙。阿蒙並沒有隱瞞自己外鄉人的身份,因為他的口音還帶著痕跡。羅德·迪克意識到不適合在這裡細問太多,在萬民圍觀中也不是嘮家常的時候,挽著阿蒙的手臂道:“這位義士遠道而來,就不要站在廣場上說話了,我們去神殿中詳談。”
迪克大人下午沒有回家,改變主意又返回到荷魯斯神殿中,眾位大人簇擁跟隨在身後登上長長的石階,萬民仍在歡呼。
法約爾·猶大走在後面,總覺得阿蒙剛才的口音很耳熟,在他的記憶中印象非常深刻。他看著阿蒙的背景,雖然站在羅德·迪克大人的身邊,被眾位高貴的大人們簇擁著,可是這少年步子很穩、腰桿很直,一點都沒有侷促與惶恐的樣子,腦海中就似靈光一閃,他突然想起了什麼!
兩年前在遙遠而荒涼的都克鎮,法約爾·猶大最得意的事蹟之一,就是趕在第一時間取走了剛剛被開採出的眾神之淚,使羅德·迪克大人推舉聖女的計劃成功。至於開採出眾神之淚的礦工是誰並不重要,都克鎮的神石必然是被一位礦工採出的,那只是他的幸運而已。
但法約爾卻始終記得自己走進那間低矮的房子時,那位手持大錘的少年並沒有第一時間下跪,他在砧臺前站的很直,就是這樣身形,只是那時還沒有完全長大成人。回憶中那少年當時只說了三句話,法約爾·猶大至今都沒有忘記——
“你們是誰,就這樣進來?”
“開採神石的時候,必須站著才好揮動礦錘,否則您怎能看見它被完好的取出?”
“我叫阿蒙,這裡的人都叫我阿蒙。”
對,就是他,這個少年剛才對亞里士多德所說的名字就叫阿蒙!——法約爾·猶大在心中狂喊,他終於認出了阿蒙,就是在都克鎮開採出眾神之淚的那位少年礦工。本以為永遠都不會再見面,沒想到又見到了他,此刻竟然在萬民歡呼聲中被迪克大人挽臂行走。
告不告訴迪克大人呢?假如說出來的話,阿蒙會受到更多的感謝。但法約爾·猶大在擔心一件事,迪克大人當初給了他三十枚金幣做為對礦工的答謝,而他只給了阿蒙三十枚銀幣。這本是一件小事,誰也不會追究一位書記官偶爾的中飽私囊,但在如今的情況下把這件事公開說出來,那法約爾·猶大可就沒臉見人了。
很多所謂的“小事”就是這樣,好似無所謂,但是堂而皇之的被翻出來,那就是對高貴品行的一種玷汙。聽著那萬民的歡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談起了往事,法約爾·猶大別想再抬起頭來。
阿蒙還認識自己嗎?法約爾·猶大在心中自言自語,希望他已經忘了。但理智又告訴猶大這不可能,設身處地的想想,若自己是那位礦工,也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幕的。阿蒙待會兒會談起往事嗎?但願他不要談,就算談起恐怕也沒必要再談那三十個銀幣的小細節。
上次得到眾神之淚,羅德迪克重謝了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