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是華夏民族的聰慧與創造力最集中的表現之一,並在一定意義上標誌著華夏文明在古典文化藝術領域的最高水準。應該看到,中國乃至東方對宇宙自然的看法,對社會的認識和態度,對美的追求與捕捉,都在中國書畫裡得到顯化和表現,並透過傳統文化與書畫養育著千千萬萬的炎黃子孫,也深得東方世界朋友的讚賞。伯駒深通祖國文化,寫至此,自然發出了“真可睥睨萬國”的感慨。
“予生逢離亂,恨少讀書,三十以後,嗜書畫成癖,見名跡鉅製,雖節用舉債,猶事收蓄,人或有訾笑焉,不悔。”
收藏書畫,不遺餘力,變賣家產,節用舉債,矢志不移,而終生不悔,實為歷代後人所敬仰。
為了使收藏之文物,“永存吾土,世傳有緒”,張伯駒認為“予所收蓄,不必終予身”。
伯駒諄諄教誨後人,悉心儲存祖國的文物珍寶,傾述了著述《叢碧書畫錄》的宗旨,寥寥數語,其摯愛祖國文化之真情顯露無遺。
洋洋近萬言的《叢碧書畫錄》記載了伯駒一生所藏的文物珍品,成為我國文物收藏寶庫裡的一顆璀璨的瑰寶。
張伯駒終以文物收藏,鑑賞家聞名於後世,飲譽海內外,《中國大百科全書》文物卷收進了他為儲存祖國文物做出的種種貢獻和不朽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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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劫難 伉儷情深(1)
20世紀40年代初的中國大地,風雨飄搖,仍被黎明前的沉沉夜靄包圍著。
張伯駒、潘素夫婦視祖國文物比自家生命還珍貴。在那腥風血雨的###年代,為了儲存珍貴的國寶,夫婦倆常避險地而居。他們深知國寶非同小可,事關重大,往往深居簡出,格外勞神費心,生怕有個閃失。
然而,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1941年初春某日清晨。潘素穿一件黑色絲絨旗袍,腕子上掛著一個精緻美麗的藕色小包。足下是一雙藕色的高跟皮鞋。一頭烏黑的長髮,滿面春風。昨夜與丈夫商量妥當,今日她去車站接從遠道來的六嬸(張伯駒的生母),所以早早上路了。
伯駒和往常一樣,9時許赴鹽業銀行。司機按時把小車開至門前等候。伯駒款款地走出來,上了汽車。小車啟動,當司機剛要加速時,突然從隱蔽處竄出幾個彪形大漢,一人攔在車前,二人各將車門開啟,強行登上了車,命令司機快開。霎時間,汽車已飛駛到一個拐彎處,又強行剎車,等候在那裡的另一輛豪華小車立即開啟車門,幾個大漢連推帶擁地把張伯駒拽上了車。車飛快地開出去,無影無蹤,不知去向。此時司機方如夢初醒,感到大事不妙,主人被人綁架,如何向夫人交待。他急忙返回張宅,等候夫人歸來。
潘素歡歡喜喜地把六嬸接回家來了。剛要開口叫夫君,誰知司機已六神無主地站在跟前訴說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婆媳二人聞聽此言,頓時暈了過去。家人再三呼喚,才漸漸甦醒過來。
張伯駒的突然被劫持,使婆媳倆頓時陷入了惶恐和焦急之中。潘素四處求援,打聽夫君的下落。
夜幕降臨,恐怖的陰影罩在潘素的心頭,漸漸形成了無比的重壓。她既驚恐,又束手無策,但有婆母在身旁,只好故作鎮靜。她安慰老人說,不會有什麼大事,您還是好生休息吧!安頓好老人,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她一會兒在房內轉來轉去,一會兒和衣躺下。她百思不解,在痛苦中沉思,劫持伯駒為的是什麼?是否因伯駒屢屢為不使珍貴文物外流大聲疾呼,開罪了哪位要人?是否是民族敗類想要訛詐家中珍藏的國寶?還是為了金錢?到底為了什麼?伯駒現在在哪裡?她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時過午夜,她熄燈躺下,剛合上眼,就有許多恐怖的景象輪番映入腦海。暗殺——血跡斑斑——傷痕累累——怵目驚心,討厭的是任憑怎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