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數十隻開始移動,接著是百多隻、千多隻……動作波浪般迅速傳播開去,漫延往原本屬於全靜態的牛群每一個角落。
我策著飛雪趕在它們後方奔來馳去,有時又搶前一刻,矯正它們狂竄的方向。亦只有飛雪的體能和速度能辦到。
說來也難以令人相信,由飛雪發威到現在,只是喝一杯水的功夫,萬多頭有大有小的野牛,已瘋狂地往前奔去。
蹭踏牛鳴聲,使人震耳欲聾,捲起的泥塵,連初陽的光也透不進去。
不一刻,我失去了方向的感覺,只知在牛群后策馬狂奔,聲嘶力竭地叫著,趕著。
我再聽不到戰鼓的聲音,天地只剩下牛群狂奔的震耳轟鳴。
它們的速度比一般奔馬還要快。
漸漸連我的聽覺也麻木了,天地像一滴聲音也沒有,只有眼前望之無盡的牛背起伏著,海浪般起伏著。
深棕色的浪波。
往戰場的方向湧去。
“呀!”
慘叫和馬嘶在前方傳來。
轉過一座小山,眼前豁然開朗。
戰場在前方出現。
以萬計發了狂的牛,正由側翼向著黑叉人大軍的先鋒隊伍斜衝過去。
高舉的旗幟橫七豎八在四方八面倒下,黑叉大軍四散逃命。
狂牛漫山遍野地往前直衝。
煞那間牛群將他們完全淹沒。
我勒著馬頭呆望著,連我也想不到有如此驚人的成效。
位在最後方沒有被波及的黑叉軍,一聲發喊,掉轉馬頭,往遠方逃去,像永遠也不想回來的樣子。
忽然間。
難以想像,沒有可能的勝利來到了我手心內。
我閉上眼睛,不忍再看牛蹄角鋒下血肉濺飛的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採柔和妮雅已不知於何時來到我身邊,更完全不理會其他人的眼光,縱體入懷,緊摟著我。
兩女喜極而泣,任我怎樣勸也不肯停止。
大黑死命將頭鑽入我們三人間,但卻因她們貼得我實在太緊了,所以始終沒有成功。
幾經辛苦,才和兩女分開。
大黑撲了上來,我搖頭苦笑道:“這頑皮的傢伙,差點要了我的命。”
“鏘…鏘…”。
團團在谷口草原圍著我的,以約諾夫、侯玉、澤生、紅晴、田宗等為首的兩萬多戰士,開開高舉武器,震天價地狂呼歡叫著,每一個人都流著熱淚。
從絕望中得到勝利,從瀕死裡得到再生,分外使人激動。
而且這份勝利來得太突然,太出乎他們想像之外。
我知道自己聖劍騎士“神”的一面,已在他們心內深植了根,得了穩如磐石的地位。
我將大黑抱起,轉了幾個圈,連右臂也覺得不痛了。
整個大地在旋舞著。
當我停下來時,採柔和妮雅再次偎在我身旁。
紅晴大叫道:“大劍師,只是亡月谷口外此役,你驅萬牛大破黑叉軍,便已在淨土留方千世不朽的威名。”
眾人再狂呼起來。
營地裡充滿了自飄香城晚宴以來從未之有的歡樂。
軍內的二千多女兵,被振奮若狂的男兵輪流邀舞,沒有跳舞的便在旁拍著手,唱著歌。
我右臂敷上採柔為我特製的草藥,和眾將領共晉豐美的晚膳,兩女當然分坐在我左右。
這裡離戰場不足十哩,因為善後的工作足足用了我們大半天的時間,但盡避每個人都疲倦欲死,但沒有人反對遠離戰場,因為那餘下的景象,實在太可怕了。
約諾夫道:“我們只有千多名戰士陣亡,他們都給火化了,骨灰會被帶到天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