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煙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偏開了眼光。
眼前男子雙頰似火,雙眼迷離,一汪瀲灩中倒映著隱隱的細碎流光,流轉間勾魂攝魄地動人。這般慵惓而性感的極致誘惑,她不過是個血氣女子,又怎能抵得過?
可‘如此’情深,她能否消受?
“不是不要,”舒妙煙回答得有些艱難,一字一頓,仿似煎熬。有些事,有些話,明明說出來就是一種傷害,卻不得不去說。
說了出來,那便是覆水難收。
如此——她便給彼此最後一個機會。
“我不會這般糊塗要了你。你雖不是世家貴族之後,卻也是邵家嫡子,我若不能許你一份美好姻緣,便不能輕率毀了你的清白,”
掩去心底蔓延的悲涼,她微笑著拈去他額角一抹溼發,“若不能給你最好的,我便放你自由,我去找皇姨,求她成全。”
“若是……皇上不允呢?”邵含雨雙眸含淚幽幽地看著她,其實那個答案他比誰都清楚。皇上若願意成全,又怎會等到今時今日?
“我……”舒妙煙深吸一口氣,目光深遂如海,卻清明的似能看透到他的心底,“那麼,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邵含雨在她透徹似水的眸光中微微低下了頭,無措地擰著衣角掙扎了許久,才紅著眼眶低聲開口,“你娶他便娶他,我就在這裡等你,除了你,我這輩子誰也不嫁。”
舒妙煙心中狠狠一撞,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待她的情意不假,可這情深似海的背後,又是否是她可以承擔的後果?
“我去找皇姨。”沉默了許久,舒妙煙緩緩放開懷裡的人,“三日之後,我必定會給你一個答案。”她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問清水落石出之後,自當有個絕斷。能愛的,她會傾盡一切去愛,不能愛的,她必須放手。
“好。”邵含雨低了頭,眼底有抑不住的哀傷慢慢淌過。他的指尖動了動,不過離她的衣角半寸的距離,卻依舊是沒有觸及。
兩年的相處他早已對她瞭如指掌,不論是為人處事也好,布軍行陣而好,她從來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於是,他在和她的相處之間也給自己留了後路。他努力壓抑著感情,不願陷得太深,才造就了今日可遠可近的距離。
若是他早日多靠近她一些,她也不會這般的清醒理智。
他原以為自己完全可以瀟灑地掌控,不料卻在聽到她的婚訊時瞬間崩潰。原來情愛這個東西,並不是想象中的收放自如。
他無法控制地嫉妒著沈玠,那個原本該屬於他的位置……
而此時的她,若真的放了手,他之前所做的許多努力,豈不是付諸東流了嗎?
情藥是毒,原來他早已飲鴆卻後知後覺。
“妙煙,我等你回來。”第一次,他拽住她離去的衣角,目光哀傷,“由始至終,我都知道不可能成為你的正君。”
“我會一直在這楓園裡等你,直到我……再也等不動你。”話音隨風輕輕消散,他的身體如飄渺的柳絮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舒妙煙身形一轉,疾步將他攬到懷裡,焦急地怒吼,“安眉,棉棠,進來!”
這樣的身體,你到底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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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妙煙靠在床沿守了整整一夜。醒來的時候,發現邵含雨正在酣睡。
他的雙頰因為淋雨而燒得通紅,呼吸極不安穩。即使在睡夢中,他的手依舊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角,似乎只要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舒妙煙任由他抓著,心裡卻是五味雜陳。說不心疼那是騙人的,對他雖談不上情深相許,但他到底是自己這麼多年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