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間房子的一個小門進去,穿過破屋子,裡邊別有洞天,一個小廣場,一半是山洞,一半是露天,山洞的涯壁下襬著幾門迫擊炮和幾張殘破的桌椅。
大家被示意蹲坐在地上,然後有個穿著深藍波卡的女人給他們發礦泉水,每人一小瓶。邊上的女人穿著不同顏色的波卡,她們不住地打量著地上的女記者。
這時,那個同車來的小頭目從山洞裡走出來,用槍指著陳小山說:“你起來,跟我走。”
大家開始感覺害怕了,彷彿像所有的綁架報道一樣,如果政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等待他們的是一個個被槍斃或者砍頭,而陳小山就是第一個。
陳小山站起來的時候,薩依拉拉著他的衣服,哽咽著,就要哭出聲來,眼淚順著她的小臉往下流。陳小山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中文說:“放心,沒事的。”這句話更像是在安撫大家。
沿著山洞往裡走,一個洞套著一個洞,靠油燈照明,大概走了一百來米,裡邊出現一個亮堂的大廳,大廳裡的景觀和外面的破落截然不同,簡直像個宮殿。
被磨平的壁牆上畫著許多古怪的畫像,有人物,還有動物,頭上是一個勾勒著白底藍邊的穹頂。這種地方,陳小山在小時候曾無數次地想象過,尤其在他習讀阿拉伯語言的時候,他總是幻想著在這種環境下,有一個老者坐在上首,不停地給圍坐在他身邊的人講解詩文。
大廳的中央有一塊大大的地毯,坐著5個穿白袍的大鬍子,其中一個正如他想象中的白鬍子老頭。或許他們就是這的頭領了。他們剛開完會或者剛做完禮拜,看著陳小山兩人走進來,都站了起來。
沒等他們開口,陳小山就給他們鞠了個阿拉伯式的躬。
“你叫什麼名字?”老頭問。
“陳小山。”
“你是怎麼學會我們東拉夫語的?”
“我從小就學過,祖傳的。”陳小山又想起他慣用的伎倆,攀老鄉。
幾個人驚奇地看著陳小山,這個中國人居然能說出這麼流利的本族語言。老者走了過來,上下打量陳小山。
“那你的祖先是?”
“根據記載,我們的一個祖先叫阿卜杜勒…卡瑞爾,他說的就是這種語言。”陳小山清楚地記得塗山書院的一本古籍上就這麼寫的,於是隨口而出。
陳小山又誦讀了一段古籍的開篇文章《安彌頌》,所有人聽完都面面相覷。這篇《安彌頌》是他們東拉夫人的經典,只有東拉夫的後人知道,外人絕對不可能瞭解。
接著陳小山不知不覺念道:“惟有真主,其內心只要有一顆大麥那般重的信德,將來他就能從火獄裡脫險。惟有真主,其內心只有一顆小麥那般重的信德,將來他就能從火獄裡脫險。惟有真主,其內心只有一粒塵星那般重的信德,將來他就能從火獄裡脫險。”
老者走過來,擁抱了一下陳小山,然後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並親自給他倒了一杯奶茶。
在他們的詢問下,陳小山將塗山的傳說改為東拉夫人的一段傳奇故事,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叫阿卜杜勒…卡瑞爾的人在海上經過千辛萬苦來到一個叫塗山的島上,建清真寺,呼喚民眾信奉真主,可後來整個島嶼被外族侵佔,島上的居民遭到追殺,阿卜杜勒…卡瑞爾攜帶著妻兒老小,逃到中國的一個美麗的小村莊,安定下來,繁衍生息。這種語言一代代傳承下來,現在傳到了陳小山這一代。
陳小山繪聲繪色的講述,令在場的人為之動容,老者激動地拉著他的手,彷彿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子女,老淚縱橫。
“現在會說東拉夫語的人已經不到3000人,真沒想到,在國外居然還有人會說我們的語言,並且知道我們的聖典。你一定是我們阿卜杜勒家族流落在海外的傳人,感謝真主給了你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