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蘇意擰著眉往後退了一步。
「你躲什麼?啊?寧蘇意,你個臭不要臉的,夥同外人霸佔老爺子的遺產,大逆不道偽造遺囑!明晟藥業是老爺子留給你堂兄的,你竟然厚著臉皮坐在那裡!你當心遭報應,走在路上被車撞死!老爺子盡心栽培你堂兄,那就是打算讓他做明晟的董事長,是你在遺囑上動了手腳!」
寧宗城嘴裡說著顛倒黑白、不堪入耳的話語,手裡拎著棒球棍,尾端拖在地上,摩擦著瓷磚地面,發出細微卻刺耳的聲響。
他撥開面前擋路的人,幾個健步衝到會議室裡。
身後一眾圍觀人群聽聞那一番話,大為震驚。
「怎麼回事,遺囑是偽造的?」
「寧總夥同外人?哪個外人啊?」
「不會吧,遺囑還能偽造?」
「聽說前董事長臨終前那段時日生了場大病,動了手術,腦子糊塗了,連人都認不清,說不定……」
「真的假的?」
「不知道,感覺寧董的大伯好恐怖。」
「第一次碰見這種事,豪門裡頭真亂,看來電視劇裡演的那些爭奪遺產的大戰也不全是虛構的。」
「這種人說出來的話沒幾句真的吧?」
場面混亂不堪,會議室裡的一群人出不去退不了,眼看著寧宗城走到了人群裡。
「寧屹揚,寧經理,快勸勸你爸,這是幹什麼呢?!」另一個董事擦了擦臉上的汗,推搡著往後退。
秦仲紳冷著臉將寧蘇意護在身後,朝會議室外喊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叫保安過來把人弄出去!」
梁穗拿著手機走到一旁,給樓下前臺打電話,叫人喊幾個保安上來。
她也是頭一回見到這種事,一時間腦子都是空白的,手指緊握著手機,焦灼地等待著,不時往電梯的方向看。
不知是誰放他上來的,手裡拿著武器呢,樓下的人都看不見嗎?
寧宗城一邊威脅恐嚇,一邊拿著棒球棍在會議室裡敲敲打打,跟地痞流氓一個樣,眼裡透著癲狂兇狠。
寧屹揚事先並不知道他要來這裡鬧,眼下見了周圍的人對遺囑的事有所動搖,心裡突然生出一絲快感。
事情鬧得越大,謠言就傳得越逼真。
到最後,哪怕寧蘇意有嘴都不一定能說得清楚,大家心裡只會存疑,相信寧蘇意偽造了遺囑,目的是坐上董事長的位子。
反正寧宗城是她大伯,是她的長輩,她不可能真的對他發難,除非她想被人戳脊梁骨。
高修臣眼看著場面失控,再看一眼寧屹揚,完全一副置身事外作壁上觀的架勢。
高修臣心底一陣無奈,擰著眉,只能試圖勸退寧宗城,說道:「寧先生,有話好好說,我們沒必要動粗……」
「你誰啊你,寧蘇意養的情夫嗎?這麼為她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得了她許諾的好處,一心向著她。」
寧宗城用詞粗俗,逮誰咬誰,壓根聽不進勸。
很快,保安上來了,他們人多,三下五除二制住了寧宗城,奪走了他手裡那根瘮人的棒球棍。
會議室裡的眾人鬆了一口氣,相繼散開,寧蘇意撥了撥臉側的頭髮,站到人前來,雙目直視著寧宗城,神情冷靜從容,不顯慌亂。
當著周圍一眾職員的面,她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能叫在場的人都聽見:「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不是什麼事都能上下嘴皮子一碰,由假的變成真的。第一,爺爺的遺囑你也瞧見了,立遺囑的日期在他動手術前。第二,遺囑經過公證,具有法律效力,不存在偽造,更不存在篡改。第三,立遺囑時我並不知情,秦世伯在現場,他是爺爺的人,我如何能跟他成為同夥?」
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