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從喜帕底怯怯向上看我,見我瞪它方才蹦蹦跳跳繼續跟著走。
一路行去,殿心兩旁几案成排水酒罈壇,各界神仙聚首,連鬼界幽冥司的諸位閻羅也受邀在列,坐於天帝右下首端。
天帝端坐殿首,金冠雲袍,神色隆重,眉眼略一低,看見我和小魚仙倌牽勞的手欣慰地淡淡一笑。
天帝身旁站著的月下仙人亦低頭看了看我和小魚仙倌牽得牢不可破的手,又看了看我們並肩親密無間的距離,滿面擰成一團苦瓜,眉間攏起的褶子溝壑分明,緊得夾死一兩隻蚊蠅想來不成問題,少頃便聽他用密語傳音與我道:“小覓兒,你怎可喜新厭舊移情別戀忘恩負義紅杏出牆拋棄糟糠?!這叫我家苦命的鳳旭可怎生是好?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
我密語一咳打斷狐狸仙詩興大發的碎碎年,關切與他道:“月下仙人莫要激動,且坐下慢慢說,站著說怪累的。”
狐狸仙神態糾結了一番,密語道:“我是來主婚的。不能坐。”
我默了默,實在看不出狐狸仙方才那番慷慨陳詞的架勢是用來主婚的……橫豎瞅著倒像是跟棒打鴛鴦的棒槌。
天帝胃炎掃了眼賓客盈盈的大殿,轉頭低聲問狐狸仙:“怎麼不見旭鳳?”
月下仙人看了看我,道:“天界盛事,門庭擁堵,旭鳳想來正被堵在趕來的半道上,不若再等等。”
好牽強的一個理由,天帝輕輕一蹙眉顯然對於狐狸仙抱怨天界路況的說辭不甚滿意,直接道:”不等了,開始吧.”
狐狸仙還想說什麼卻被天帝揮手阻止,於是只好端起主婚人的架勢,唱喏了一句:”禮樂起!”一時間陽春白雪的天籟之音頃刻變作吹拉彈唱的喜慶之樂,周遭眾仙家看著我和夜神嘖嘖讚歎,,”好一對璧人!”
”新人拜天地!”
小魚仙倌攜了我的手向著天帝一拜,後又轉而向著諸位青面獠牙的閻羅一拜,天為天帝,地為閻羅,自古不變。
“新人拜高堂!”
小魚仙倌母親早已仙去,只剩的父親天帝,故而這第二拜還是拜的天帝。剛抬起身,便聽小魚仙倌道:“父親於潤玉非但有生養之父子情,”兼有教誨之師生義,更有指婚之賜緣恩,非二拜不足以盡我內心之感激,今日大婚之喜,特以清水一杯敬父帝,聊表潤玉寸心。”
天帝接過小魚仙倌手上變幻出的青玉耳杯,欣慰道:“難得潤玉有心。”繼而仰頭將其間見底清水一飲而盡。
“夫妻交拜!”婚典繼續,這一拜之後便是禮成,我心下一時惴惴,只聽得狐狸仙不甘不願將“夫妻交拜”四個字字字拖了長音念,一個字倒唸得比一句話還要長。
話音剛落,便聽得殿門一陣驚響被一股股如起來的勁風隆隆推開,諸神回頭,我一把揭開喜帕。
“且慢!”
鳳凰一身銀藍錦袍邁步入殿,與滿堂滿殿如火如荼的喜色赫然相沖,桀傲不屈盡顯期間.
“旭鳳!”天帝聲音一沉,“你這是做何?”
鳳凰將手邊提著的人往殿心一丟,諸人方才注意到他竟是單手擒著一人入內的.鳳凰長目一翕銳利掃過,抬起手中長劍,直至小魚仙倌,“父帝怕是問錯人了。應該問問夜神想做何才是!”
小魚仙倌看向殿心被縛之人,神色不變,只是面上流光黯了黯,“火神這是何意?”
鳳凰斜睨他,並不答言,只是對著跪伏在地上的人命道:“煩請太巳仙人抬起頭來。”
眾神聽他喊出此人名號,不禁大驚,紛紛投以注目,但見那人跪直身體將頭抬了起來,雖散發且面有錯落傷痕,仍叫人一眼便赫然認出了這個手握一方重權兵力的天將太巳。
“夜神大婚之日,倒不忘調兵遣將。此處迎親嫁娶好不熱鬧,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