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看不開、放不下也忘不掉,因為我想他,一個見不著摸不到的人,一個並不存在的人。我知道自己病了,可是我不想哭,我哭不出來。我想要一個人去旅行,蒐集了整整一箱子天鵝堡的圖片,媽媽答應假期帶我去德國看新天鵝堡。“不用了……”我說。我想去的不是那裡。
我走遍了每一個他存在過的地方,是不是隻有我還有這些地方記得他?我也買了一輛摩托車,和軒朗的那輛一模一樣,不過我從來沒有騎過。我不再養植物了,把家裡大大小小的花都送給了芳姨。芳姨說:“我替你照顧好它們的,不管什麼時候,你再把它們接回去……不著急。”不過我還是留下了孔雀,它不需要人照料就可以生長,更何況我還是需要一個伴,與植物為伴。
下學之後,我再也不去鋼琴教室了,音樂課上老師讓我彈過一次鋼琴,譜子還清晰的印在我的腦子裡,指法、速度、技術也完全和以前一樣,可是我沒有辦法再投入感情。不管是歡樂的還是悲愴的樂曲,從我的手裡彈出來,都是一樣的平淡無奇、索然無味。現在,我最常去的地方是傷心草坪,坐在草坪裡,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只是發呆。
鋼琴教室裡偶爾會飄出了音樂聲,今天的鋼琴曲讓我產生一種奇異的熟悉感,莫名其妙地渾身顫抖起來,我意識到這對我很重要。我仔細聽了一會兒,一下子從草叢裡站了起來。這些鋼琴曲,一曲接一曲都是我和軒朗在天鵝堡跳舞時放的音樂。我咬著手指,不讓眼淚掉下來。不,他一定存在,我們的愛情也存在,這音樂聲就是證明。我的心砰砰跳著,既想立刻飛奔過去,又怕我的腳步聲會將鋼琴聲驚跑了。
我一步步向鋼琴教室走去,音樂聲也越來越大,往事歷歷在目,我站在鋼琴教室門口,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門,鋼琴聲戛然而止。閆東陽坐在琴凳上回過頭來看著我,表情有些驚訝,我也迷惑不解。我走向前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師姐?你還沒有回家?”閆東陽說。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是要彈琴嗎?”
“不,不是,我,我想問你,剛才彈得什麼曲子?”我詞不達意地說。
閆東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怎麼問我呢,難道你忘了?”說完,她就把曲譜遞給了我。
我緊張地握著曲譜,一頁頁翻過去,旋律在我的腦海裡演奏著,我彷彿還能聞到那天夜晚插在我鬢邊的紅茶花,空氣中瀰漫著溢位酒瓶的泡沫散發出的香氣,歡笑聲在煙花中湮沒,衣香鬢影、光影交錯。軒朗背對著光影繁華,獨自一人站在塔頂,我呼喊著他的名字,他轉過身來衝我微笑,“為每一朵紅玫瑰,乾杯!”他舉起了酒杯說。雨夜的車裡,他的側影朦朦朧朧,我不顧一切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他轉過頭來看著我,說:“露露,你不覺得這些音樂很耳熟嗎?我想讓你明白我的心。”
我的手越翻越快,音樂的旋律也越來越快直到最後一曲,所有的都與那晚放的音樂完全一樣,順序絲毫不差……我再也抑制不住喜悅的狂瀾,猛然翻到第一頁,曲譜啪地一聲掉落在地上。我的手指在空氣中輕顫。
閆東陽撿起了曲譜,遞了過來:“師姐,這是你的曲譜吧?我見第一頁的下腳寫了一個露字。”
我怔怔地看著她,氣若游絲地問:“我的?”
“難道你不認識嗎?用這間教室裡的人只有師姐你的名字有一個露字。”閆東陽看著我說。
我點了點頭,拿過了曲譜,死死地攥在手裡,手心裡滲出了冷汗,手指因為太過用力,似乎喪失了感覺。“我的?”我低頭看著曲譜,聲音有些黯啞。
“我是在那堆書裡找到的,可能是你忘了吧。”閆東陽指了指一旁那堆落著些許灰塵的《鋼琴曲譜大全》、《世界名曲》、《車爾尼練習曲》等一直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