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猜中,唉!”他左腕之間,雖仍痛徹心脾,卻絕不用右手去撫摸一下。
“安樂公子”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了,兄臺如不是展大俠的後人,方才也就絕不會對那——華師傅屈膝的。”
他語聲微頓,少中展白立刻長嘆一聲,道:“先父慘死之後,小可不才,雖不能尋出元兇,但親仇如山,並未一日或忘。”他望了華清泉倒臥著的屍身一眼,又自嘆道:“華老前輩義薄雲天,對先父的恩情,又豈是小可叩首能報萬一的?卻又怎知——唉!”
他長嘆一聲,結束了自已的話,胸中卻覺得情感激動難安,因為他感到自已有生以來,命運坎坷,很少有人對自已加以青眼,而今這安樂公子云錚,不但對自己屢屢維護,最難得的是,自己竟從這僅見一面的初交身上,獲得一份世間最為難求的瞭解。
“摩雲伸手”向沖天左掌一攤,,沉聲道:“如此說來,此物又是什麼?”展白目光—垂,嘆道:這個麼——小可卻也不知道因何會使華老前輩如此——”他心中突地一動,倏然頓住了話。
卻見那“安樂公子”已含笑道:“兄臺誠情君子,既然如此,小弟萬無信不過兄臺之理,而且此事太過離奇,亦非我等能加以妄測,只是——”他語聲一頓,倏然轉身,俯身撿起那柄碧光瑩瑩的長劍,用左手兩指接任劍尖,順手交與展白,又自介面說道:“此劍神兵利器,大異常劍,武林中人知道此劍來歷的必定不少,兄臺挾劍而行,如願隱藏行蹤,恐非易事哩。”
此刻日已盡沒,晚風入林,溽暑全消。
展白心中思潮翻湧,緩緩伸出手,去接這柄碧劍,一面訥訥道:小可孤零飄泊,今日得識兄臺,復蒙兄臺折節傾蓋,唉!只是小可碌碌無才,卻不知怎樣報兄臺此番知己之恩。”
哪知他手指方自觸及劍柄,林木深處,突地傳來一聲長笑,一條人影,貼地飛來,其疾如矢,展白只覺肘間一麻,一個清朗的口音說道:“那麼,此劍還是放在區區這裡,來得妥當些。”
語聲之始,響自他身畔,然而語聲落處,卻是十丈開外,只見一條身量彷彿頗高的人影,帶著一溜碧光,電也似地掠了過去,眨眼之間,便自消失於林木掩映之中。
這條人影來如迅雷,去如閃電,輕功之妙,可說驚世駭俗,不因展白投有看清他的來勢,就連“摩雲神手”及“安樂公子”都像是大出意外,不禁為之一驚、一楞,原先挾在“安樂公子”雲錚手上的劍,此刻競無影無蹤。
雲錚大喝一聲,身形暴長,颼然幾個起落,向那人影去向掠去,“摩雲神手”向沖天目光一轉,冷笑一聲,雙臂徽振,亦自如飛掠去。
展白微微傍了楞,眼見那向沖天的背影亦貉消失,再不遲疑,猛一弓身,腳下加勁,便也追去。
耳畔只聽身後發出焦急的呼喝聲,想必是那些始終遠遠站在一邊的鏢客捕頭髮出的,他也沒有駐足而聽。
他雖然施出全力,在這已經完全砌黑的林木中狂奔,但是片刻之間,他卻連那“摩雲神手”向沖天的身影也看不見了。
這片林木雖然佔地頗廣,但是他全力而奔,何消片刻,亦自掠出林外,舉目四望,只見彎蒼似碧,月華如洗,月光對映之下,四野一片沉寂,卻連半條人影也看不到,
他微微喘了口氣,解開前襟的一粒鈕子,讓清涼夜風當胸吹來,但心中卻仍是熱血如沸,紊亂難安,這兩個時辰中所發生的事,件件都在心中,然而卻件件使他思疑不解,
令他最感奇怪的是,那“追風無影”華清泉,既是他故去父親的知交,那麼卻又為著什麼一見那方舊了的絲綢,就突地自刎?而自刎之前,心情又顯得激動不已?
他長嘆一聲,暗問自已:“這方綢布中,又隱藏著什麼秘密呢?”
他自然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