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六兒才發現,大營在西邊,自己的馬怎麼奔著東邊就去了。
真是白日做夢天上飛,賽馬不贏胡亂吹。
這下完了。
輸定了。
六兒吐了吐舌頭,撥轉馬頭,眼看姑娘們早都跑沒影了,她和郭素素相視一笑,催馬直追而去。
素素在馬上淺吟低笑,“你,真是個小呆子。”
六兒眼眸閃動,撓了撓頭,“哪有啊,我……我……”
素素笑而不語,揚鞭策馬,繼續趕路;六兒伸出小手,照著馬屁股就是一掌,“風風快點。”
原來六兒不喜歡馬鞭,全是用手的,她總覺得那是在虐待動物。
六兒真是個奇怪的小丫頭。
很多人都這樣思量。
可是六兒總覺得,人要堅持走自己的路,沒有路就踏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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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兒和素素飛奔回營,正好看見營官周福臣,她垂頭喪氣的走過去,“周營官,我要回家,打仗一點也不好玩。”
周福臣每次看到這個小丫頭都是哭笑不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這麼個活寶。
“蘇六兒,打仗就從來沒好玩過。打仗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回去端正一下態度,相信你會在思想上有進步的。”
六兒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吐了吐舌頭,“我的思想不進步嗎?我覺得我是一個思想家。”
周福臣“咳,咳”的咳嗽了幾聲,“嗯,思想家,回去好好思想去吧。”
六兒一撅小嘴,眼光明媚又狡猾,“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素素輕輕拉了拉六兒的衣袖。
六兒一看素素那眉目流轉,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嘻嘻”笑了兩聲,“周營官,我去思想去了。你們繼續思想你們的。”
說罷,六兒壞笑著知趣的閃人了。
既然是孤家寡人一個,還是老實回去睡大覺吧,她揹著七煞刀正往寢帳裡走。
“蘇美女,你回來啦。”
六兒尋聲望去,原來是劉彩雲正在七營的小練兵場上喊自己。
這個劉彩雲,平時老是一身黑衣打扮,年紀輕輕,總整的和團黑雲壓頂似的。
劉彩雲把一張大弓,生生給拉成了半個滿月,“噼啪”……正中靶心。
六兒微微一笑,歪著小腦袋,“彩雲姐,你不是病的都起不來了嗎?怎麼不好好歇歇,這麼快就好了。”
劉彩雲嘴角一顫,蒼白的臉上掠過了一絲不屑的表情,“蒙你關心,全都好了,比以前還好。”
六兒聽著劉彩雲陰陽怪氣的言語,揚了揚眉毛,小嘴一努,“那就好,最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自從六兒來到平西戰場,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馬見馬載。唯獨這個劉彩雲,老是無事生非,沒事找茬。
她心中一萬個不明白,劉彩雲比自己還大上一歲,自己處處禮讓她,卻一個笑臉都換不來。
這個人總跟吃了槍藥一般,專門和自己作對。
六兒有心出手整治整治這個劉彩雲,但是,這次投奔義軍是和爹一起來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想著,她溜溜達達的就往寢帳方向走去。
劉彩雲麻利地收了弓和箭,上前緊追幾步,一伸手拉住了六兒,“蘇六兒,你換地住吧,東西我都給你搬出來了。”
六兒瞥了她一眼,沒吱聲,繼續往前走自己的,但是心中被燃起的小火苗已經在往上躥升了。
劉彩雲緊緊跟在六兒身後,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六兒也不搭理她,全她是空氣一般,可是到了帳篷外一看,自己的東西居然全都給扔了出來。
一樣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