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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其實阿達的意思在閩南一帶是秀逗、傻子的意思,如果這個青年一直失憶,這個名字將伴隨他終身。

阿達約等於白痴,約等於笨蛋,約等於……

筐裡的青年咯咯地笑了起來,“好,就叫阿達吧,你姓蘇,那我以後就叫蘇達了是吧。”

六兒點了點頭,來回踱步,“對,你就叫蘇達。我很欣慰,以後你就說,你是……我爹的私生子!”

六兒是一個很邪惡的小孩子。

蘇成渝這老頭太可憐了,出了趟門,投了個軍,居然多了一個私生子。

這將是歷史上的又一樁孽債冤案。

“哈哈哈。我有名字了,我叫蘇達。好名字!”青年在筐裡興奮地念叨著。

六兒又上去踢了一腳藤筐,撅起嘴,“你小聲點,被人聽到有你這麼個人,你就完蛋了。”

青年止住了笑聲,“我能小聲說句嗎,你能把穴給我解開嗎,我渾身不得動彈,又聽你講了一下午俠女故事,腿腳都要抽筋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六兒一把揭開了青年頭上堆的黑棉襖,得意起來,“看在你隨了我的姓,落戶在我蘇家的份上,姐姐就把你的穴位解開。不過,你可別亂跑。”

正在這時,帳篷外面響起了腳步聲,六兒把黑棉襖往青年頭上一蓋,跐溜躥到床上,蒙起了被子。

帳篷外大壯小壯嚷嚷上了,“換崗了啊,換成大壯小壯了,鄧軍醫來給送飯來了。”

簾子一掀,鄧老頭拎著個小筐走了進來,一捋鬍子,“小丫頭,吃飯了。知道你能吃,給你送了兩大碗麵條。”

六兒這回吸取了中午的經驗教訓,一把搶過小筐,拿起面就吃上了。一邊嗚泱泱吃著,一邊鼓著腮幫子說,“鄧伯伯,您先別走,我聽說明天咱們就要打仗啦,金營下戰書啦,是真的呀?”

六兒的小臉都埋進麵碗了,吃的天旋地轉,腦門子上還粘著兩塊嫩綠的蔥花。

鄧老頭坐在床邊,忍俊不禁,“丫頭,你老實跟這待著吧,問那麼多,你是大將軍啊,那人你看的怎麼樣了?”

“額”“額”“額”,六兒連連打了三個飽嗝吃完了,傻樂著,“給點水喝先。”

鄧老頭無奈地搖了搖頭,“丫頭,老夫沒給你帶水,不過馬上有個水壺……”

六兒一陣風似的就竄出去了,嚇了大壯小壯一跳。

她看見鄧老頭的馬鞍子下掛著一個水壺,一把給拽了下來,又嗖地跑回了帳篷。

六兒開了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又跑到藤筐邊,一掀棉襖,“阿達,有水了,喝吧,乖啦。”

說話間,她小手一點,給阿達解開了穴。

阿達的嘴唇都慘白了,幹得血口子都出來了,還爆皮,要是再沒有水喝,他渴得都快要咬舌喝血了,他咕咚咕咚的喝著那壺無比甘甜的白水。

六兒一屁股坐在床上,點指青年,“阿達,慢點喝,別倒黴的喝涼水再把自己噎死。”她又咪咪一笑,“我說,鄧伯伯,您這面挺好吃,就是太鹹了,下次跟他們說說,少放點鹽,再把我齁死……”

鄧老頭在一邊都看傻啦,再聽著六兒煞有介事地在自己面前一通白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他不由在心裡暗暗埋怨周福臣,福臣啊福臣,看你找這倆預備手下,一個叫不靠譜;一個叫譜不靠。

老夫的大業,什麼時候才能完成呀。

“哎呀,愁死老夫了。”鄧老頭一激動,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六兒咯咯地笑了起來,“鄧伯伯,別激動,為了放鹽多了,齁著我這個事,您不用怪自己。眾口難調,誰還沒有失手的時候呀。不過我要是去了伙房,準比他們燒菜做飯要好吃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