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願意出這筆錢,畢竟,正如南英所說,東澤家的困境,她算是要負全責的,只是,東澤家有什麼產業她不知道,但單看那大的一個宅子,那大一個跑馬場,居然只有一千銀子可用?太讓人難以相信了些南英暗暗瞧了李言一眼,見他彷彿沒有聽見他們談話般,凝神在紙上勾畫著什麼。他臉色微紅,彷彿缺錢的是他自己一樣,道:“別那麼大聲,喬喬。他們家沒什麼產業,更沒有什麼高利潤的鋪子,一個月一間商鋪能收入幾十兩就謝天謝地了,可不像你的吉祥,都是上千的。伯父的年俸才不過幾百兩。收入不多,但單他家養的那些馬,就是好大一筆開銷……反正,普通旗人家都那樣,看著光鮮,日子多是緊巴巴的。”
想起自己家以前的窘境,南英微微感慨,用力抿了一下嘴唇,道:“官職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這會兒,還是先將你惹下的爛攤子收拾了。而且,還是借出去的,他們日後總會還你的。”
南英翻了個白眼,道:“我就是驚歎一下,又沒說不出錢。只是……”救了一個人,卻要犧牲另一個人,讓她覺得十分的荒謬。不過,對於那個被選中的女子來說,不用倚門賣笑,應該是件好事吧?
“只是,怎麼了?喬喬?”南英問道。
南喬有些恍惚,聽見南英問話回過神,道:“沒什麼,我這就知會他們給你備銀票。還有,疏通做官的事情,你跟李大哥好好商議商議,去掉這五千兩,再挪出五千兩,雖然緊點兒,但也差不多行。筆帖式那種好位置,平日裡難得有空缺吧,我反正平日裡是用不到什麼錢的。”
這麼說定之後,南喬與李言打過招呼,出了書房。
走出書房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若有如無的細雨,打在人臉上涼絲絲的。
“小姐,您怎麼了?”梔子替南喬撐起了一把紙傘。紙傘漿染成深深淺淺的綠色,被雨水打溼之後,更像是一副畫。
我只是突然覺得興致不太高……南喬一個深呼吸,邁進了細雨中,微微笑道:“我只是看著下雨了,覺得意外罷了。”
回到房間裡開啟自己裝銀票的小盒子數了數,一共四張,面額一千兩,加上剛剛常全給的培訓費,剛好湊夠五千兩。南喬將五張銀票用個信封裝起來,遞給梔子,道:“梔子,去給少爺送去。然後你出門去與秋兒和嚴寬說一聲,讓他們合計一下,從賬上再挪出五千兩銀子來備用。”
梔子很是吃驚,雙手顫抖起接過信封,道:“奴婢一定給少爺送去。”這麼多的錢……在鋪子中的時候,揣著一千兩的銀票已經讓她很是坐立不寧了,好不容易熬到常全走人,銀票交了出去才鬆了一口氣,這一回來就又揣上更多的?
南喬撲哧一笑,道:“不過是幾步路,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難道院子中還能出強盜不成?”
梔子臉色一紅,道:“奴婢不是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嘛……有點兒燙手。”
“怎麼又奴婢上了?”南喬擺手讓她快去,道:“慢慢就會習慣的,也就是幾張紙而已。”
幾張紙而已……待梔子步履慌亂地出了門,南喬撇了撇嘴,對著空空如也的錢匣子微微自嘲。虧自己還曾經擔心過自己會變成閃閃發亮的小金人……
李言一直專注於朝堂,並沒有置辦什麼產業,貪官肯定也不會做,吉祥的分紅估計也只能勉強維持他的應酬花銷。家中更是底子薄的很……
銀子啊
而四阿哥似乎也需要銀子,十三……距離十三倒黴只有兩年了。
如今來錢最快的,就是那工坊了,應該讓嚴寬將分工坊趕緊開起來……而自己,也要多畫點兒畫冊子了。南喬突然覺得時間似乎一下子走動的快了起來,合上空空的匣子,收拾了桌子,開始調墨畫畫了。
沒辦法,畫冊的訂單很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