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粉黛呆呆地邁動著自己僵硬了的兩條腿,無知無覺地向後院走去。九爺……在京城中,讓秋掌櫃如此恭謹的,敢自稱九爺的,除了當今的九阿哥,還能有誰?只看他出眾的相貌,自己早該想到的……
“慢著……”九阿哥出聲止住了粉黛,問秋掌櫃道:“請問掌櫃的,這位粉黛姑娘,她籤的是什麼身契?”
“回九爺,是死契。”秋兒答道。
“那麼,爺我是否可以為她贖身呢?”九阿哥目光移向粉黛的眼睛,含笑道:“粉黛姑娘,你可願意到爺府上做事?”
“我……我……”粉黛只覺得九阿哥的眼睛中如有一個漩渦,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九阿哥滿意一笑,轉頭偏向秋兒,道:“如何?掌櫃的,捨得嗎?”
秋兒臉色僵了僵,道:“贖身的事情,請恕我做不了主。”
“不要緊,爺剛好在坐一會兒等著能夠做主的人。讓你的人上點兒好茶來。”九阿哥說罷,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畫冊,走到休息角的沙發上坐下,自在地翻看起來。
秋兒無法,親自泡了茶端來之後,行了一禮,拉著呆呆的粉黛上了樓,在休息室門口讓粉黛等著,自己敲了敲門。
“小姐。”秋兒細聲地將南喬走之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道:“若是讓粉黛跟九爺走了,鋪子是您一個人的這個秘密肯定就瞞不住了。可若是不滿足那位爺,惹的他記恨,我們也是一樣承受不住……”
“向他們那樣手眼通天的人,只要起了疑,我們這點兒秘密哪裡還能夠保的住。”南喬鬱悶地嘆了嘆,起身站了起來,走到粉黛面前,認真地問道:“粉黛,你真的想好了?”
209 九爺
粉黛咬了咬唇,點了點頭。
“那下去吧。”南喬越過粉黛,走下樓梯,嘴上露出一抹自嘲。若是樓下那位爺堅持要人,難道自己還能夠犟著脖子不給嗎?竟然還假模假樣地去詢問粉黛,真有夠虛偽的……
只是,算起來,粉黛長的雖然不錯,但絕對不是鋪子中最好的,不說比的上初悅,就連秋兒也是比不過,九阿哥為什麼要她?一時興起,還是什麼?若說是為了鋪子所有權這一丁點的小秘密,特別明目張膽地要一個丫頭,似乎有點兒小題大做了?
傷腦筋。
她倒不是為了粉黛的選擇傷腦筋。她與粉黛並無交情,而且他們一個願意要,一個願意走,兩廂情願,她犯不著攔著。她很傷腦筋的是,因為粉黛,她自己必須出現在九阿哥面前了……
“董鄂南喬給九爺請安,九爺您吉祥。”南喬下了樓,規規矩矩地行禮。
“不用多禮。”九阿哥嘴角噙笑,上下打量南喬許久。這個小丫頭,白嫩的小臉微微揚起,細密的留海遮住了整個額頭,低眉斂目,能夠讓他看的清楚,卻又不會視線亂看顯得沒有禮貌——這是女子覲見最規矩的儀態,她倒是學的好……
“你是董鄂家的?”九阿哥問了一聲,嘴角流露出一絲欣喜道:“知道吧,爺的福晉就是董鄂家的……這樣說起來,我們算是一家人了”
“九爺抬愛了。”面上恭敬,心中卻是忍不住撇撇嘴。八旗貴族算來算去也就那麼幾個姓,這些姓氏又只能彼此聯姻,哪家跟哪家攀不上親戚?就算不從九福晉那裡算——十七是她表哥吧?十七是他弟弟吧?不也是親戚“既然如此,爺也不跟你客氣,這位粉黛姑娘爺要了,你有問題嗎?”這點大的小丫頭,卻學了一身死板的規矩,真是無趣的很。九阿哥瞧著南喬連他的長相都不敢看,更別提會臉紅心跳,頓覺無趣的很,也就不大想跟她多聊。
“南喬不敢。”南喬一板一眼地道:“九爺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她的身契,南喬稍後便使人給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