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沒什麼自覺,只要話題稍往子女或婆媳的方面偏,但會扯出一堆元初一的不是,讓呂氏驚訝之餘又十分舒心一一她一直看元初一和沈氏婆媳美滿的樣子心中發堵,卻不知道原來元初一和母親不和至此。
“我家那丫頭也是可憐的,原本一段好好的姻緣,可惜有緣無份啊。”明白了柳氏的態度,呂氏說話的尺度也稍稍放寬,不過論起說話技巧呂氏要比柳氏強得多,剛剛已不著痕跡地將何清婉的委屈敘述了一遍,卻不埋怨誰,只說是造化弄人
。柳氏卻一撇嘴,“我倒不知道還有這麼多事,楚怡那丫頭,向來搶東西搶慣了,連我這個做孃的都只能忍了,何況你家那丫頭?”倒是把元初一歸到破壞他人感情的無恥之徒裡了。
沈氏著實不怎麼舒服了。往日呂氏雖有議論,卻也只是替何清婉不值,並不會以言語攻擊元初一,這柳氏,倒真是仗著自己是元初一的繼母,說話如此口無遮攔!做為元初一的家人,她都說這樣的話,傳到外頭去,元初一成了什麼人了?
“逢春,你來這是不是有事?”沈氏心中不舒服,說出的話自然也不太好聽,較以往冷淡不少。
呂氏心裡一驚,暗呼失策。她可是明白沈氏對她那兒媳婦有多滿意的,自然是聽不得別人說元初一的不好,她居然忘了這茬,一心以為柳氏是元初一的母親,說說自個女兒的不是,還不是正常的麼!卻忽略瞭如果沈氏因此心情不好,極有可能連累到她這次來的目的。
呂氏心中懊惱,不由遷怒到仍在滔滔不絕的柳氏身上,對她說的話也不再像剛剛那麼有話必接,一來二去的,屋中氣氛竟顯得尷尬起來。
柳氏也察覺了一些異樣,說到最後,見根本沒人理她,覺得十分無趣,又見呂氏的目光始終是在沈氏身上,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不用問,肯定是想避著自己了,便索性善解人意一把,起身道:
“你們有事就接著聊吧,我去看看楚怡。”
以前幾年,柳氏在與和元初一的交手中無一勝利,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好不容易逮到元初一失去了葉家的庇護,還不想一鼓作氣翻身作主麼!不過長久以來對元初一產生的懼怕感已經形成,可能只要元初一發了火她還是得躲得遠遠的,所以她也沒抱什麼要佔元初一便宜的打算。但她咽不下這口氣啊!尤其元憶寫信回來的苦訴,更是讓她心疼極了,要不是看在獎勵實在豐厚的份上,她也不能回信讓兒子多多堅持。就因為咽不下這口氣,她才想到要過來,成全柳眉只是順便,主要是想噁心噁心元初一,再試試在韓家混水摸個魚,看看能不能討點好處。
結果還是很讓她滿意的,在她眼裡,沈氏就是個軟柿子,等晚上客人走了她再找藉口去看她的首飾匣子,就不信佔不到便宜。還有那套黃花梨的桌椅,給沈氏這種不知享受的人用實在浪費,或許該趁幫她置換傢俱的機會給倒騰出來,再想辦法運回遙州去,下次她那幾個姐妹過府,也好顯擺顯搖。柳氏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往門口走這幾步路的功夫就想了好幾套佔便宜的方案,她已經認定沈氏這便宜她佔定了的時候,忽聽身後傳來蘊含薄怒的一聲,“站住!”
柳氏愣了愣,這才想起回頭,卻是大訝,喝住她的竟是沈氏。
沈氏臉上少有地掛著怒意,站起來朝前走了兩步才道:“你……初一有孕在身,需要休息,你就別去擾她了。”
這話開頭還有三分氣勢,但等到說完,卻已氣勢盡消,又是商量的口氣了。柳氏開始還被震了一下,現在見狀哪還不明白,沈氏這是在表達對她的不滿啊!不顧尚有呂氏在場,柳氏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嚎道:“不得了了!我這做孃的連看看女兒都不行了!這還有沒有天理啊 ……”
沈氏一下子就懵了,如果柳氏開口拒絕她還能還擊過去,可現在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