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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津不同。他知道,他的母親,是個遠比普通人更加柔弱的女子,而他,是家裡唯一的男人。他沒有撒嬌的權利,他必須足夠強大。強大到能保護他那個愛哭的母親。

雖然總是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但是優紀知道自己的孩子比許許多多幸福家庭出身的孩子更加的懂事。似乎從很小的時候起,亞久津就知道母親一個人支撐一個破碎家庭的辛苦。更從不向家裡伸手要一分錢。

亞久津的性格孤僻不好相處是出了名的,自然做不來那些與人溝通討巧的工作。於是,落在他頭上的,總是最髒最苦最累,別人都撒手不幹的工作。

無論是在建築工地還是機械修理廠,以兇悍聞名的亞久津總是低著頭默默的完成著自己該做的工作。踏踏實實的而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投機取巧。

年少孩子稚嫩肩膀上扛起的,是我們無法想象生活重量。

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明明呼吸著一樣的空氣,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的生活,卻那麼的不同。

亞久津他,甚至連說一聲痛、訴一聲苦的資格,都不曾擁有……

聽著優紀緩緩的敘述。針刺般的微感侵襲了心臟,痛的感覺慢慢從心底溢位。心臟緊緊被揪住。微笑的眼底流過脈脈的憂傷,碎月輕聲安撫優紀,“亞久津不會有事的。估計是什麼事絆住了吧。不是說亞久津最近加入了網球部嗎?應該是忙於訓練,不用擔心。”

碎月的溫文言語撫平了優紀的擔憂。優紀擦了眼角的淚,緩緩笑了起來,“是啊。仁他……從來都不會真正讓我擔心的。”

這個外表看似柔弱的女性,骨子裡實則淌著和亞久津一樣的倔強堅強。否則當年她便不會捨棄那些富貴榮華,獨自遠走他鄉。即使在困難到幾乎流落街頭的時候也不曾開口向那邊求助。

* * *

深夜,萬籟寂靜。

敲擊鍵盤聲寂寞的在房間內迴響,寂靜的深夜遊離一種白日熱烈鬨鬧稀釋之後淡薄靜謐。空氣中悄然漂浮著紛擾的微塵,夾雜著無眠的反覆思潮,沉浮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繁雜的心緒湧上心頭,輾轉難眠的碎月爬了起來。平平淡淡的一天,卻被那麼多不平淡的事情佔據紛擾。

脊背彷彿還散發著灼燙的溫度,那被跡部緊緊擁抱時感到的心悸感讓他的心隱約有了波動。如果說,那是心動。那麼,在聽了優紀的述說之後,那一陣陣從胸口傳來悶悶的針刺般的疼惜感又是什麼……

開啟電腦,處理著下個月才需要上交的檔案,熒藍的電腦螢幕跳動著一行行枯燥的資料。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了內心的躁動,碎月將自己沉湎在工作之中。

指標緩緩的向前轉動,發出滴答滴答的脆響。

長舒一口氣,終於把檔案搞定了。按揉了倦怠的太陽穴,碎月將隱藏介面關閉。

這時,碎月聽見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那聲響很輕,彷彿無意間磕絆撞倒障礙物發出的聲響。

碎月赫然起身,心底有著感應一般,跑去門邊。

剛開啟門,一個身影就這樣向著他身上直直的倒了下來。

慌亂的扶持住亞久津,由於體型相差太多,碎月不得不將雙手環抱在亞久津的腰間支撐平衡。亞久津身影一震。

藉著燈光的映照,碎月看清了亞久津此刻的面容。銀白的髮絲沾染了幾枚枯葉,嗆鼻汽油味道沁入鼻息,原本被碎月洗的乾乾淨淨的外套沾滿了暗黑的汙跡。暗金色的眸子帶了明顯的疲倦,嘴角的傷口再次裂開,一絲鮮紅的血瀝了下來。

“亞久津,你怎麼——唔……”碎月輕呼一聲,卻被一張大掌捂住了嘴。

“……小聲點。”亞久津的聲音壓的低低的,帶了疼痛折磨的沙啞。身上隱約的血腥味道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