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明受不了張秋生長時間的這麼盯著,忍不住問道。“嘿嘿,不好意思,嘿嘿,”張秋生撓著頭皮陪著笑臉說:“我在猜你是什麼人,現在要幹什麼去。”盯著人看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雖然是“熟人”也不合適。
“哦,”丁少明被張秋生的話勾起了興趣:“猜出什麼了?”
“這趟車是從深圳開出,我猜你是在深圳工作。當然這並沒什麼奇怪。”張秋生邊想邊說:“在深圳你不是打工,而是自己做老闆。”
“哦?你是怎麼猜出來的?”丁少明淡淡地問。
“要是打工,那你這次就是出差。出差可以報銷。從中國最南端到最北端這麼長距離,你不可能坐這硬座。”張秋生心裡好笑,我知道你老底糊弄你還不一句話的事,繼續糊弄:“有的單位可以找臥鋪差價。但你年紀很輕,不是那種拖家帶口要省這個錢的樣子。所以你是老闆,但又是正處創業期的老闆,事業還沒做起來的老闆。所以才這麼艱苦奮鬥。”
丁少明不服道:“那我是探親呢?打工仔探親也很刻苦的。”張秋生笑著搖搖頭說:“你不是探親的打工仔。首先這是北上列車,你說話是南方口音;其次現在不是傳統節rì,也不是結婚好時期,很少有人這時探親;再次探親的人都是大包小包帶著,橫貫中國南北探一次親不容易,總要給親人帶點禮物。你只帶了一個揹包裡面大概是你的洗換衣,因為東北開始冷了裡面可能還有毛衣。所以你不可能是探親,而是去出差談生意。或考察,考察——,我就是在想你到底要考察什麼,所以才失禮的。”
丁少明對張秋生開始感興趣了,這不是算命看相。要是誰對他說:我看你印堂發亮,近期有財運;或者說:老闆你鼻直口方,中庭飽滿主官運亨通;或者大談什麼八卦易理,婚姻前途等等,他會嗤之以鼻。丁少明從來不相信這些玩意兒。
張秋生這個不同,他是對事物的細微觀察,邏輯推理並且絲絲入扣,句句落到實處。丁少明不禁帶著鼓勵的笑容說:“我確實去東北考察,你接著猜我要考察什麼?”
張秋生其實已經想起來了,丁少明是做中俄邊境貿易起家的。東西德已經統一,所以才有我這個民德工作服。那麼不久蘇聯也要解體,具體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好像就在九一年年底。這是一個應當抓住的機遇,到底怎麼抓還要同丁少明好好討教。
“我猜你可能是去漠河,或者滿洲里,反正是中蘇邊境地區考察,不知道對不對?”張秋生裝著很猶豫的回答,越這樣丁少明才越相信自己是猜出來的。總不能對丁少明說我前世就認識你,知道你是從中俄邊貿起家的。
丁少明大吃一驚,連連稱奇說:“小兄弟,我現在相信這世上有神仙了,你連這個都能猜出來。”張秋生能猜出他去考察中蘇邊貿,這包含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是他準確的判斷出自己的意圖和目的;另一層意思更重要,那就是他知道中蘇邊境有重大商機。要是不知道中蘇邊境有重大商機,就是神仙也猜不出來他會去那兒考察。
丁少明迫不及待的說:“小兄弟,你知道那兒的情況嗎?說說看,我們要怎樣做才能得到最大利益?”一心一意要做某種事情的人都會收集各種有關資訊,徵求各種建議,丁少明當然也不例外。
張秋生將自己對蘇聯目前局勢的看法稍稍說了一下,當然都是前世別人對蘇聯解體的總結。當然只能含含糊糊稍微說一下,要不然丁少明又要以為他是神仙。就這樣已經將丁少明唬得一楞一楞的了。
張秋生對丁少明說:“中蘇邊境肯定有重大商機,但是由於蘇聯缺少外匯,所以邊貿只能是以貨易貨的形式。那麼我們要怎樣做?首先小打小鬧沒意思,大商機就要有大手筆。那我們來分析分析中蘇雙方都有哪些貨物能互通餘缺。”
張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