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立即反駁,哪有你說得這麼邪乎?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幸福美滿過rì子的多的是,哪有像你說的那麼血淋淋?
向梅回答,你說的那是勝利者。人類之所以能繁衍下來就是因為有這些勝利者。其實勝利者中也包括你說的流氓,只不過沒抓住他們而已。
憑她們的人類學社會學的知識,探討這個問題還遠遠不夠。自古不知有多少先賢哲人研究過這些問題,他們的著作可以說是汗牛充棟浩如煙海,至今也沒扯個明白,倒是形成無數的學派繼續在扯。
兩個女生完全不知自己學識深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論。鄧二丫突然說:“當時我不在,要是我在,我還要幫張秋生把這女人衣服扒光!”石破天驚,晴天霹靂,震得另外三個女生頭暈目眩。
鄧二丫與向梅一樣,平時話都不多,也經常說一些驚世之語。可是這也太驚世駭俗了吧?張秋生耍流氓,向梅不以為然就已經離經叛道了。鄧二丫卻更進一步,她要幫張秋生耍流氓!高一一班以林玲為首的這幫人到底是什麼品種?
鄧二丫頭腦簡單,或者說特別單純。人家是官二代、富二代、起碼也是平二代,鄧二丫卻是純粹的農二代。她們家只有她爸一人是城市人,其他人包括鄧媽都是農村戶口,鄧二丫當然也是了。
鄧二丫念小學時還無所謂,那時的學校還沒多少花花政策。等鄧二丫讀初中時,她爸是東拼西湊的借錢給她繳的借讀費。
高中她跟著張秋生進二十一中。二十一中本來就生源不足,所以沒有借讀費一說。借讀費不僅僅是錢的問題,它還極大地傷害了學生的自尊。特別是農村戶口的學生,好像就是告訴他們天生就比別的同學矮一截。
鄧二丫很幸運,她有張秋生等一幫小兄弟護著。誰要是敢說一聲鄧二丫是鄉下人,張秋生他們必定要將這傢伙打得鼻青臉腫。即使在女生中間,她有林玲、向梅這樣的好姐妹,還有張秋然罩著她。張秋然無論在哪兒,她必定是無形的學生領袖。
鄧二丫的大哥,鄧胖子就沒她這麼幸運了。鄧胖子在同學中受歧視,他採取的對策就是打架。打的沒人跟他玩,他就與張秋生這些小屁孩玩。長大了,因為是農村戶口根本找不到工作。鄧爸與廠長書記好話說盡,香菸好酒不知送了多少,好不容易在鞋廠找了個臨時工。
無論胖子工作多麼努力,因為是農村戶口他轉不了正。因為轉不了正,所以就轉不成城市戶口。這是一個死結,除非有特殊情況無法解開。
胖子在城市出生在城市長大。但國家政策是孩子的戶口隨母親走。鄧媽是農村戶口,所以他家的孩子都是農村戶口。其實胖子一點都不想當城裡人。他經常吵著要回老家去,他喜歡待在鄉下。老家的村子裡大家都鄉下人,不存在誰瞧不起誰。
胖子曾經鄙視過他老爸。他說爺爺自己孩子生多了養不起,卻把責任怪到地主頭上。還到處憶苦思甜作報告,說地主害死他幾個孩子。於是爺爺成了縣裡、市裡的積極分子成了大隊書記,然後利用職權把他老爸安排進城。
這個名額本來是插隊知青的。人家城裡學生,來到我們這個兔子不拉屎的鄉下,孤苦伶仃無依無靠。你好意思貪汙人家回城名額,簡直是不要臉之極。
胖子老爸聽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將他一頓好打。鄧爸告訴兒子,他進城沒佔知青名額,是因為他獲得抗洪搶險積極分子,上級獎勵他的。胖子對老爸的解釋嗤之以鼻,打腳丫子裡都不相信。
鄧爸的棍棒只能剝奪胖子的抗辯權,卻剝奪不了他的腹腓權。除了腹腓,他還對張秋生們說。別聽我爸的,他那是糊弄人呢。東平、望河挨著大河,這兩個縣隔個三五年就發大水,怎麼沒見這兩個縣有什麼抗洪搶險積極分子?更沒見人家積極分子被獎勵進城!
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