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溶月都湊了過來,嘖嘖稱奇:“姑娘,奴婢都是第一次見呢。這繡法怎地這般少見?”
微娘擺了擺手,對她道:“想知道姑娘我是怎麼會的?”
“想。”溶月和秋諺異口同聲。
“昨兒夜裡,姑娘夢中見到一位極秀美的姑子,那姑子說別人夢中相見都有書相贈,她卻是個目不識丁的,只好贈以繡法。說完就把這手藝傳了給我。”微娘低聲道。
她剛一說完,溶月就捂嘴笑了起來:“姑娘竟然也會拐著彎兒地和奴婢們逗趣不成?張良夢中得天書,姑娘竟然得了天針,看來以後‘天衣無縫’這詞當改成‘天衣有縫’才是。”
微娘笑道:“有縫也好,無縫也罷。總之你們安安心心在姑娘這裡做事,姑娘自有忘不掉你們的好處。”
溶月不說話,只抿著嘴笑,倒是秋諺搶著道:“姑娘要是真有心,就把這夢裡得來的針法教了奴婢罷。”
溶月看了她一眼。
秋諺道:“奴婢得蒙姑娘青眼,一直想為姑娘做點什麼。可是秋諺駑鈍,姑娘身邊的姐姐們個個心靈手巧,奴婢思來想去,若是學了這針法,日後倒也能替姑娘縫縫補補的,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沒用。”
微娘抬頭,深深地看著她。
秋諺觸到她的目光,沒來由地心跳加速起來,手指頭微微有點兒發涼。
主子的眼神,怎麼看起來那麼幽深黝黑呢?好像一口深潭,要把自個兒吸進去一般。
“你到我身邊時日還短,不必急於一時,平日裡多跟溶月學學,讓她提點一下,等過些時日自會上手。”說著,她看秋諺臉上微露失望之色,繼續道,“至於這針法,等你在我身邊習慣了,我閒時便教了你們,左右你們學了也是光彩在我身上不是?”
這樣一說,就連溶月臉上都有了喜意,秋諺更是脆生生地道:“是,姑娘。”
答完,她眼珠滴溜溜一轉,在微娘臉上走了一圈。
沒想到大姑娘是這麼好說話的一個人。
秋諺的祖父本是老夫人莊子上的管事,因為一向忠心,很受老夫人重用,連帶著她的父親也被倚重,後來因為二房缺人,二老爺顧長卿出面將她爹要了去。再後來二房分出去單過,當然把她爹帶走,她卻一直在顧府待著,直到現在。
按理說她爹和她祖父都是府中老人,她應該至少也是哪位姑娘身邊的丫頭。但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她從進府便是花房裡的粗使,不是搬花盆就是分花枝,幸好那天走運碰到了大姑娘,這才有了出頭之日。
大姑娘甚至許諾教她針法。
伺候這樣的主子,應該會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吧?秋諺在心裡偷偷地想。
眼看微孃的手向桌上的茶杯伸去,秋諺忙觸碰一下,道:“姑娘,有些些兒冷了,吃冷茶不好,容易壞肚子。奴婢幫你換些新茶吧。”說著手腳麻利地另換了杯。
微娘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茶溫不冷不熱,剛剛好。
不得不說,秋諺為人伶俐,若不是前世吃裡扒外的話,算是個得用的丫頭。
可惜了。
“這茶喝著不錯。”
當然不錯。
顧府的茶葉都是特供的,別說市面上,就是一般的富庶人家也見不到這種茶葉。
微娘前世還是在去京城之前的那段日子才能喝到,後來到了京城,就再喝不到了。
一晃,都是隔世了呢。
時間啊。
微娘慢慢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唇邊溫婉的笑意一直未曾消散過。
前世的那些事,那些人,她會再一一經歷,一一會過。
只是結局,卻絕不會再是那個結局。
她回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