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果然厲害。
二月初二,女學館恢復上課,青黛和青薇一早去了三絃衚衕。
一年前,安勤伯家退館的兩位姑娘嫁人了,富平侯張十姑娘也退館了。女學館後來又進來四五位姑娘,一直以季春為首,與青黛、青薇不對付,青黛文靜,她挑不出錯處,這兩年倒是沒少跟青薇拌嘴。
進了堂中,季春與姑娘們在一起議論過年時候的趣事,一看見青黛兩姐妹,竟然笑盈盈地迎上來,“兩位上官姑娘,今日到得早啊?”
“早”青黛和青薇有些詫異,但還是禮貌地點點頭。
青黛和青薇欲往座位上走,卻被季春攔住。
季春挑眉斜睨著二人,“聽說齊王世子要納你們家二姐做妾。青蓮她不是一向自詡美貌,清高得很,不是才子不嫁嗎?整日裡看著鬱世子眼睛直髮亮,什麼時候又轉了性,看上齊王世子了?”
青薇火了,“季春,你滿嘴胡唚什麼?”
季春嘲諷地笑道:“怎麼?我說錯了?你家二姐不是要給齊王世子做妾麼?攀上齊王府的高枝,感覺如何啊?”
“你——”青薇羞得說不出話來,季春說的是事實,自己原本還笑話青蓮,這會兒輪到別人來笑話自家。
“青薇,你是大家閨秀,不要學那些市井潑婦沒事就知道搬是弄非,好好地聽先生授課就是了。”
青黛說罷,拉著青薇繞過季春就往自己座位上走。而季春臉色鐵青,她身後一眾姑娘不是沉默不語,就是低頭憋著笑。
季春一回頭,看見眾人臉色,頓時面子上掛不住了,指著青黛罵道:“都說不叫的狗會咬人,我今天算見識到了。”
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青薇更是要起身對罵,被青黛拉住了,“被狗咬了,沒人會咬回去?”
青黛抬起頭,瞟了眼有些得意的季春,“咱們學的是‘非禮勿聽,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人家學的不是如何在大庭廣眾之下仗勢欺人,就是怎麼搬弄是非可以呈口舌之快?這可是高深的學問,不是白先生能教的,所以咱們姐妹學不到的……”
青薇看著季春精彩的臉色,笑著應和道:“三姐說得是,咱們學不會。”
“好你個上官青黛,你有種你等著……。”季春惡狠狠地剜了青黛一眼,轉身欲回自己的位置。
“呵呵,季姑娘這話我不懂。”
季春腳下一滯,回頭看向青黛,見她笑得雲淡風輕,亮閃閃的大眼睛中盡是嘲諷之色,更是羞惱萬分。
青黛才不會給季春發飆的機會,換做平日她懶得搭理季春,因為那不過是小姑娘之間的意氣之爭,今日她卻藉著青蓮的事情嘲諷,滿嘴胡謅敗壞自家名聲,那是萬萬不能。這年頭名聲很重要,青蓮就算做妾,也是高嫁,自家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還輪不到外人說三道四敗壞家族名聲。
“令尊乃是左僉都御史,身在都察院,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既然能為聖上任為左僉都御史者,必然起身正其行廉,其子女更應該謹言慎行。今日之事,若不是季姑娘出言不遜,我何來反駁之言?姑娘如今又威脅我?是要我等著令尊下令抓我,還是等著令尊以此彈劾家父?若是如此,那我定要道都察院與令尊討個說法,看看他這位御史大人會如何答我?”
“我,我……”季春這下啞口無言,她囂張自然源於她有個當御史的爹,更重要的是因為有個做成國公媳婦的姨母。她不過是討厭青蓮,才對上官家姐妹看不順眼,所以出言諷刺。但這些事要傳到她爹耳朵裡,還不打斷她的腿。
青黛見季春臉色大變,知道她不敢再造次,於是又道:“今日的事就此作罷,還望季姑娘日後不要妄言。要知道,家姐要入齊王府,就算不顧及我們上官府的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