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去找艾爾文好了。你知道他的工作間在哪兒嗎?讓韋葦告訴你吧。艾爾文是她的舅舅,是她那死去的可憐的母親的大哥。”
“艾爾文·雅克是韋葦的舅舅?”他彷彿一腳踏進了漩渦,一圈接一圈越轉越窄。
“對,沒錯。”
奎爾沒有放下話筒,接著撥通了狄迪·肖維爾的號碼。出了火災,這裡面有什麼故事嗎?小兔無精打采地走進廚房,身上的毛衣穿反了。奎爾想用手勢命令她把毛衣正過來,這使她又像貝多芬那樣皺起了眉頭。
“年輕人,”電話裡傳來響亮的聲音,“就在你到處瞎逛的時候,‘羅馬號’著火了。‘羅馬號’是一艘貨船,六百英尺長,在巴拿馬註冊,船上載著鋅和鉛粉,它是,讓我看看,它是在二十英里以外的海面上著火的,燒了很長時間。有兩人死亡。船長和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其他船員被直升飛機接走了。來自密安馬的二十一個小夥子。你知道密安馬在哪兒嗎?”
“不知道。”
“就是原先的緬甸。直升飛機把大部分船員送到米斯基灣的醫院,因為他們吸進了許多煙。船正在被拉回來,目的地是錨爪港。別的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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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艾爾文·雅克(2)
“你說,我怎樣才能去接近它呢?”
“何必費事呢?等他們把它拖進海港再說。時間不會太長。”
然而到三點半的時候,船還沒有進入海峽。奎爾又給狄迪·肖維爾打了個電話。
“五點鐘總該到了。據說他們遇到了一些麻煩。拖纜斷開了,只好重新裝了一副。”
韋葦一邊走下臺階,一邊拽著她身上那件自己做的外套的袖子,外套的顏色像半融化的軟雪。她坐進車裡,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移開了目光。
這種沉默讓他們感到熨帖。有一些東西初露端倪。是什麼呢?不是愛情,因為愛情使人扭曲、受傷。不是愛情,因為愛情一生只有一次。
“我必須到港口去一趟。所以我們可以接上孩子,然後我把你和小霍羅德直接帶回來。我要麼讓小兔在比蒂家呆一小時,要麼讓她跟我一起去。他們正在把一艘著火的船拖進海港。死了兩個人,包括船長。其他人住進了醫院。是狄迪·肖維爾說的。”
“聽了這訊息讓我發抖。”她果然打了個寒戰。
漸漸看見學校了。小兔站在臺階底下,手裡拿著一張紙。奎爾很害怕她從學校帶回的東西,她總是噘著嘴唇把它們拿給他看:幾塊做實心麵條的麵糰粘在彩色美術紙上,形成一張人臉;菸斗通條扭曲成花的形狀,帶正方形窗戶的蠟筆畫房子,棕色的樹,上面結著在紐芬蘭從未見過的花莖甘藍。這就是學校教的肖像畫法,他想。
“是格蘭蒂小姐教我們這麼畫的。”
“可是小兔,你什麼時候見過棕色的樹呢?”
“瑪蒂把她的樹畫成了棕色,我也要跟她一樣。”
奎爾對韋葦說:“比利說我必須在冬天造好一條船。他說我應該去找找艾爾文·雅克。”
她聽見她舅舅的名字,點了點頭。
“他是個優秀的造船師,”她用她那低沉的聲音說。“會給你造一條好船的。”
“我本來打算星期六過去,”奎爾說。“問問他。把姑娘們也帶去。你和海利能和我們一起去嗎?那天去合適嗎?”
“再合適也不過了,”她說。“我還有些東西一直想帶給愛維舅媽。我們可以在他們那裡吃晚飯。愛維舅媽的烹調手藝很高明。”
奎爾和小兔去了海灣,但是“羅馬號”聽從公司的命令,被拉到了聖約翰斯。
“他們一般都告訴我的,”狄迪·肖維爾說。“幾年前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