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荊嘶啞難聽的聲音把秦正從回憶拉回現實,他默然不語,努力消化著、反覆咀嚼著白荊說過的每一句話。
“元始界很大,人口眾多,每天有無數人出生,亦有無數人死去,管理起來十分費勁。幸好在這件事上旭日也出了很大力氣,暮月和旭日管理好各自的教區,共同管理元始界。”
“暮月不是和旭日是死對頭……”秦正話說出口了這才想起來,白荊剛說過暮月女神和旭日聖神曾降下神諭。“我明白了。”他為自己的疏漏感到有些慚愧。
白荊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世界這麼大,僅憑教廷裡的執事、祭司們遠遠不夠,就算增加見習執事還是不夠。所以暮月和旭日共同作下決定,僱傭其他文明大陸的傭兵來分擔一些繁重的事務,這些傭兵我們稱他們為穿越者。為了避免紕漏,我們限制了穿越者的人數,也對每個人作了嚴格的稽核,同時也在嚴密監控這些穿越者在元始界內的一舉一動。”
穿越者?秦正一瞬間想到了鷹眼,他們來自蘭蒂斯也就是白荊口中的穿越者,難怪行動遭到暮月神殿監視。聽見白荊的聲音慢慢低落下去,秦正忽然感覺房間裡壓力突升,一股凝而不散的威壓從白荊身上洩出了一絲,讓他呼吸變得不甚順暢。
“可惜人類的劣根性,”白荊眼中寒芒一閃,咧嘴諷刺地笑。“還有骨子裡的傲慢和貪婪,總有一部分穿越者不安現狀想幹出一番大事。無視我們的警告,以殘缺的知識和微薄之力就想肆意破壞元始界內的規則,可真有能耐,當我們是死人?既然如此,那他們就得付出血和靈魂的代價。”桀桀地笑著,配上那張枯如樹皮的老臉,給人感覺尤為陰森可怖。
秦正知道白荊十分惱怒緣由卻又感到不解,問道:“這些穿越者帶來了元始界缺乏知識,這不是好事麼?”
“沒錯,聽上去是好事,從長遠來看這是禍事。”
白荊十指交疊放在膝上,耐心的解釋:“我的殿下,知識需要沉澱,沒有紮實的根基,強行催發的文明會轟然倒塌。這等嚴重的後果……我想那些沾沾自喜的穿越者,利用殘缺的知識為自己謀利、揮霍的時候壓根沒做考慮。對他們來說‘我們死後,將會洪水滔天’,等到元始界洪水滔天分崩離析之時,這些作亂者的骨頭恐怕早已爛成一抷黃土。”
秦正點頭,覺得此話有理。修煉也是這樣,如果不打熬基礎,一步一個境界紮實根基,強行藉助丹藥等物不計後果的催發,後果唯有死一途。看來那些不安份的穿越者明在做好事,實際上在侵蝕、干擾元始界紮實根基的寶貴時機,世人一直懼怕的兩大神殿恰恰是暗中保護他們的人,想來也是微妙。
“與其等到勢不可挽回境地,不如乘他們剛開始行動之時就扼殺與搖籃之中。”秦正說道。
白荊問:“殿下身在夏國對秦國也熟,有沒有聽說過王祁派和睢羅宗?”
秦正想了想,點頭道:“上次百年浩劫中被……毀宗滅派了。”
夏國曾經有個和天烽谷齊名的王祁派,秦國有個不弱於秦地宮的睢羅宗,可惜在上一個百年浩劫中眨眼間被毀了個乾淨,連塊巴掌大的山門都沒留下。王祁派和睢羅宗雖然是個小門派,崛起十分迅速,弟子人數不多實力卻不弱,不然怎麼能與天烽谷和秦地宮齊名?
兩個很有潛力的門派就這麼被暮月神殿使者們輕易抹去痕跡,實在太過震撼,嚇得許多修士失了聲,在惶恐中度日。
白荊咧嘴桀桀一笑,笑容裡包含了他想要表達的所有言語。秦正頓時會意,王祁派和睢羅宗恐怕跟穿越者脫不了干係,轉念想起記憶中天烽谷也遭到了清洗,不由地問道:“天烽谷裡有沒有發現穿越者的蹤跡?”
“託您之幸,抹除記憶的時候還真發現了兩個,一個在記錄的不甚安分,一個不在記錄的卻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