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縣主一向恣意任性,此時陛下在,她若受了委屈,斷然沒有幫別人隱瞞的道理。
那事情可就奇怪了。
這時守在旁邊的傅長鈞彎下腰,在唐彰廉耳邊說了幾句。
唐彰廉點頭。
緊跟著又一位金吾衛走上前,在唐彰廉耳邊說了一串話。
唐彰廉明顯來了興致,連連點頭,還出聲「嗯」了兩下。
宋初昭看著那位將士說完之後一身正氣地後退一步,列回到隊伍中去,不由嘴角微抽。
……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偷聽的那個人就是你。
眾人酒不喝了,對陛下的緊張也忘記了,只十分好奇此事的內情。
他們沒什麼見識……從未參加過這樣有趣的文酒宴!
唐彰廉也未叫他們失望,當場提了出來:「朕近日確實也聽聞了些宋家的事情,只是模模糊糊,並不清楚。宋二孃,你是宋三孃的親姐姐,素來懂事聰慧,比她大了些許,就辛苦一些,多照拂她一把。三姑娘剛回京城,對京中人事不大瞭解,性格又比較直爽,若犯了什麼錯,你千萬別同她計較。」
宋詩聞說:「昭昭是我親妹妹,我自然是希望她能好的。」
「是啊。所以若是有什麼誤會,定要及早說開,千萬別生了嫌隙。」唐彰廉替他二人憂愁道,「其中內情,我也不知,不過既然傅將軍牽扯其中,你對他又有疑慮,我就讓他當面同你解釋清楚。」
宋詩聞臉色變了變。
唐彰廉扭過頭,對著身側的人佯怒道:「傅將軍,我當你金吾衛的職位應當很忙,不想連他人的家事都有插手。多管閒事不說,還險些叫她姐妹二人生出誤會來。你自己解釋吧,我不幫你說話了。這回朕都要生氣了!」
傅長鈞面不改色道:「臣惶恐。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宋姑娘搬離宋府之時,你沒同人家說清楚嗎?」唐彰廉指著他斥責道,「我就說你平日愛板著一張臉嚇唬人,行事衝動又強硬,就因為你這般冷硬的模樣,才會叫宋家人誤會!宋三姑娘不過是去賀公家中小住,他們祖孫許久未聚,賀公前段時日又感染風寒,現下親近一下是正常的事。賀公不過叫你去接個人,怎麼你就能惹出那麼多事情來?你該好好反省一下了!」
傅長鈞道:「臣當日說得清清楚楚,宋府的人也未有不滿。」
「你還狡辯!平白惹出那麼多麻煩來,你說你。」唐彰廉咋舌搖頭,一面指責,一面又道,「宋將軍最為孝順,三姑娘一直被他養在身邊,受他影響,自然也該是孺慕宋老夫人的。她回京之後,最先去的便是宋府,也在家中陪了老夫人一段時間。豈會因為一點小事,便怨恨上自己的同族血親呢?」
宋詩聞忙道:「民女並無此意!」
唐彰廉換了個姿勢,繼續說道:「總歸是傅將軍做事不周全,才叫你們有了如此荒唐的猜測。不過這官員任命排程的事,我得替三娘解釋一句。她剛回京城不久,想必對朝廷諸事都陌生得很,哪裡能左右得了朝堂上的事?傅將軍只管宮城守衛,也沒那般大的能耐。」
傅長鈞抱拳道:「臣向來秉公職守,只按律例行事。」
「嗯。何況,這朝堂政事,官員任免,不是你們宋家女眷該關心的事。若有疑慮,可請你伯叔親自去吏部詢問清楚。」唐彰廉拍桌擔保道,「若其中是真有貓膩,朕來替宋將軍主持公道。」
座上青年們的聽見這話,心中震撼。
雖然只有三言兩語,但可從前後推斷出最重要的內容。
這宋家定然是鬧不和了,所以宋三娘搬了出去。想是在她離開之後,宋家的人出了些事,幾人便認為是宋三娘挑唆傅將軍,從中作梗。
這可真是……可笑又有點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