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震撼得無法動彈。
第十章
他愛恩琳,所以才向她求婚。
除了這點,她想不出任何一個男人會向一個女人求婚的理由,恩琳並非來自豪門世家,不能帶給他任何其他利益。
除了愛情。
所以,他也愛上恩琳了?
就跟所有她身邊的男人一樣,他們愛的總是恩琳,恩琳美麗亮眼,開朗活潑,是陽光下迎風招展的野玫瑰,不像她,只是一株躲在陰暗角落的小白花。
恩彤蹲下身,憐惜地撫摸在大把大把新鮮燦爛的玫瑰裡,被粗暴地擠在最角落的小白花。插花的人好似根本忘了它的存在,連水也不分它喝一口,教它花容顯得乾枯黯淡。
這個插花的人,不愛花。
愛與不愛,是能夠由行動看出來的,一個真正愛花的人,不會捨得這樣糟蹋一朵花。
恩彤嘆息,揚起眸,環顧這座位於公園草地旁的廣場。
這裡,便是他與她妹妹舉行訂婚宴的會場,一朵朵粉紅玫瑰紮起嬌豔的拱門,心形的舞臺上,各式彩色氣球飛舞。
這會場,不是她佈置的,雖然鍾雅人對她使了激將法,她仍無法說服自己接下這場訂婚宴的花藝設計工作。
她畢竟只是個平凡的女人,沒有那種如聖母般的好度量。
她嫉妒,嫉妒妹妹,她也怨,怨他,更怨自己。
她是膽小鬼,十足的膽小鬼,不敢爭取自己的愛情,不敢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只因為她受傷太多次,實在太怕痛。
她真的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痛了,那種絕望的、椎心刺骨的痛……
“Pauline來了!”一陣尖銳的喧嚷。
恩彤一震,悄悄調整視線,落向那個正被一群人簇擁著走上舞臺的美麗女子,她正是白恩琳,穿著一襲精巧的白紗禮服,秀髮上壓著一頂璀璨的皇冠,看來神采飛揚,笑得好迷人。
只是訂婚,她就要穿白紗嗎?
恩彤覺得胸口像被針扎傷了,刺痛著。
“男主角呢?怎麼還不見人影?”有人在問。
“還在換衣服,馬上就來了。”另一人回答。“瞧!不就在那兒嗎?”
恩彤僵住,小心翼翼地順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映入眼瞳的,果然是鍾雅倫英挺俊朗的身影。他穿一套黑西裝,跟她妹妹站在一起,毫無疑問是一對才子佳人,驚豔全場。
他——好帥!
恩彤胸口痛得難以呼吸,就連他憔悴不堪地坐在病床上,她都覺得他耀眼得令她睜不開眼睛了,更何況是現在,他那麼挺拔地站在舞臺上,那自信昂揚的身姿猶如領袖天下的王者。
這麼卓然出眾的男人,當然該配一個天仙美女,就連恩琳在他身邊也稍嫌遜色,更何況是她?
她配不上他,他如果看見她這張臉,一定會失望。
恩彤朦朧地想,左手不知不覺撫上自己的臉頰。她遠遠地望著他,看他百無聊賴地在攝影師的催促下,摟過恩琳的纖腰,攝影師要他對鏡頭笑,他卻依然是一副酷酷的表情。
為什麼不笑?難道他不開心嗎?
佳人在懷,他不覺得感動嗎?
恩彤心絃揪扯,見他神色沈鬱,一時竟忘了自己的哀傷,只顧著猜想他的心思了,忽地,他清睿的眸光掃過群眾,朝她射來。
她駭一跳,連忙別過頭,逃避他的視線。
“鍾先生,你去哪裡?還沒拍完照呢!”攝影師放聲呼喊。
怎麼回事?
恩彤驚愕,感覺到側面似有兩道火線灼燒著——他該不會還看著她吧?該不會朝她這邊走過來了吧?
怎麼辦?
她慌亂得無法思考,匆匆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