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為嶼對自己說:希望,今後我不會後悔。
閉門養傷的將近兩個月時間裡,杜佑山對楊小空的近況略有耳聞,這位年輕的會長越發聲名顯赫,他的瓷器鑑定功底獨一無二自可不必說,如今已全然掌握了古玉鑑定。五月中旬博物院和另一個省的文物部門聯合舉辦了一次西周時期的青銅展,請楊會長去剪綵,與會人士驚愕地發現他對青銅器也能辨出一二,進步堪稱神速,哪怕是魏老先生年輕時的自學能力也不抵他半分。然而,楊會長的行事方式譭譽參半,他想整垮誰輕而易舉,想幫誰發財也是舉手之勞,簡直達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地步,只不過半年時間,人們對他的輕視逐漸化為敬畏,這一招觸物即知的本領對於圈內人來說是神蹟一般的存在,沒人敢不服。杜氏做生意只能小心再小心,免得被抓住把柄。
杜佑山不由感嘆一句:“江山備有人才出,只可惜這天才不為我所用!”
武甲淡然:“有他在,奸商都會收斂不少,不失為一件好事。”
“你罵我奸商?”杜佑山瞪眼。
武甲笑著轉移話題:“你吃飯吧,既然現在老實做生意了,還怕他什麼?”
杜寅咬著筷子插嘴:“武叔叔,後天的六一親子活動,你是陪我還是杜寅呢?”
武甲非常為難,兩個小傢伙都巴望他能去自己班上,他去陪一個小鬼,另一個小鬼就孤零零的了。
“武叔叔傷還沒好全呢,不能跑跑跳跳。”杜佑山發問:“是什麼活動?”
杜寅乖巧地解釋:“沒有跑跑跳跳呀,是做小飛機。”
“哦……”杜佑山笑容滿面地親了杜寅一下:“武叔叔陪一個,爸爸陪另一個。”
兩個小孩不約而同扁了嘴巴,齊刷刷撲向武甲:“我要武叔叔!”“我要武叔叔!”
杜佑山惱羞成怒地一拍桌子,“武叔叔只能陪一個!誰要爸爸?”
杜寅焦急地對杜卯說:“爸爸給你!”
杜卯暴躁地咆哮:“我也不要他!”
杜寅急哭了:“我要武叔叔啦……”
杜卯打滾:“我才不要帶個瘸子去班上!”
杜佑山額頭上的青筋呈十字狀暴凸,武甲察言觀色,斥道:“都閉嘴!杜卯,爸爸最近不是改掉很多壞毛病了嗎?你怎麼不給爸爸機會呢?”
杜卯手指杜寅:“那他為什麼不給爸爸機會?”
武甲寫了兩張紙條,揉成團,“好了好了,那抽籤吧。”
小傢伙一人拿了一個紙團,杜寅戰戰兢兢地開啟,喜極而泣:“太好了!”
杜卯開啟自己的紙條,上面寫著兩個恐怖的大字:“爸爸”。
杜佑山熱臉貼上兒子的冷屁股:“乖兒子……”
“啊——”杜卯跑回臥室裡嚎啕大哭,拍門聲震天響,“你們都是壞人——”
杜佑山忍下衝進臥室去掐死兒子的衝動,氣餒地摔下筷子。
武甲拍著他的胸口給他順氣,“以後慢慢會好的,別生氣。”
杜佑山身上的輕傷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唯有右腿骨折嚴重,還沒法著力。他柱著柺杖站起來,一瘸一拐歪進沙發裡,看電視獨自生悶氣。
武甲好聲好氣地勸:“我下午去一趟古董行,把你簽好的幾份檔案送過去,你在家別和孩子吵架。”
“唔。”杜佑山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裡蹭蹭,像只特委屈的大狗。
離間計
武甲到古董行,一個工作人員迎上來,怯怯地說:“武先生,不知道我們又犯了什麼事,楊會長來了。”
武甲一驚:“他在哪?什麼時候來的?”
“喏,剛來,經理正招待他,叫我去洗茶具。”工作人員一手端著茶盤,一手往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