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的衣服我已經拿來了。”
更紗透過磨砂玻璃朝門外的尚子頷首:“知道了,我馬上就出去。”說罷,雙手撐著浴缸邊緣起身,身體一下子褪去了溫水的環抱,陣陣微涼從四面八方瞬間襲來,她暗了暗神色,頓然感覺到寒冷。
*
少了晴子的餐廳過於安靜,讓更紗感到無比壓抑。
在傳統日式飯菜全部被傭人端上桌後,二木亞槿長手一揮命令他人退下,餐廳驟然只剩下更紗與二木亞槿對峙著。
他和她都沒有開口說話,周圍的氣氛靜到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嗅到沉悶鬱結的空氣,更紗臉色嫣然發白,不自覺的緊咬住嘴唇,緊到都咬破了皮,滲出血色。
“怎麼那麼不小心?”二木亞槿伸手輕撫她破裂的雙唇,替更紗擦拭去了血漬:“為什麼將自己咬出血?”他一反常態,語氣如棉,令人感到溫暖。
更紗瞪大雙眸,腦波混亂,無法理解他這番突如其來的舉止。
二木亞槿的食指又按上了更紗的嘴唇,雙唇因指尖壓力滲出新稀的紅色血跡,他俯臉,湊近她。
更紗踉蹌了一下,碰翻了手邊的味增湯,瓷碗與檯面的碰擦響聲,提醒著這一刻正在發生的事情。
察覺更紗的身子往後挪動,二木亞槿緊抓住了她的肩頭。
受到驚嚇的更紗愕然看著二木亞槿!
他在幹什麼?更紗用力撐開自己,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不想讓他靠近,當聞到自他身上傳來的氣息,她的胃開始產生抗議。
二木亞槿抽出隨身攜帶的手帕,仔細的擦拭掉更紗嘴唇上殘留的鮮紅,他沒有理會更紗驚恐的眼神,彷彿在做一件再自然平常不過的事情罷了。
原本以為可以不聞不問,反正也只不過是亞樹的女兒,可是現在完全變質了。
更紗會反抗,帶著一雙寧死不屈的墨綠色眼瞳,教他無法剋制自己內心的平靜。更紗罵他是惡魔,是她的噩夢。更紗沒有像一般傳統貴族家小姐那樣,低嘆哭泣,逆來順受。
一次次拂過這張與亞樹相似的臉龐,他知道她們是不同的,可在他眼中,她是女人,只是女人,除了女人還是女人,是亞樹的女兒那又如何?她現在是二木更紗!二木家的,都是他的。
自從亞樹離開的這數年裡,他一直都相信自己不會再愛,就連亞樹生了孩子,他也漠不關心,父親認為他是一個冷血動物,沒有人世間的情感,但是二木俊錯了,他愛亞樹,比任何人都愛,比任何人都想守護她。
可惜,人類就好像是上帝手中的棋子,無時無刻在被拋棄與戲弄,亞樹還是從他的生命中殘忍遠去,骨肉分離,慘痛無比。
亞槿並非刻意冷淡忽略亞樹,只怕自己抑制了對亞樹二十幾年形影不離的情感在看見她後驟然爆發。
除了亞樹,他不會再愛上別人了吧?
但——直到更紗的出現,帶著那種異樣的色彩感覺正面襲擊震撼他時,使亞槿不得不深信這全部都是命運的安排。
此刻,更紗的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眉宇深皺,雙唇緊抿,盛有他倒影的墨綠色眸子似乎在分析判斷他下一步的舉動。
“……更紗很討厭我嗎?”亞槿掠住她纖細的手腕,往後一收,用力一帶。
更紗未能保持好平衡,就這樣跌靠在了他的胸口前,她咬著牙關,仰起臉,像是受到過度驚嚇的貓,全身毛髮一根根寒慄豎起:“二木亞槿,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她質問。
察覺到了她全身緊繃僵硬,亞槿低聲輕笑:“更紗,你在害怕什麼?”他順勢將她摟圈在了懷裡:“不要像只小野貓似的,我可是你的舅舅啊。”
“你……”聞言,更紗焉得瞪大眼睛,用力掙扎,想要離開他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