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大張著嘴,垂著下巴連哭嚎都已經做不到了,只在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
他驚恐的望著我,那目光,似乎是在看一隻惡鬼。
整個主墓室再次安靜了下來,除了玄青嘴巴漏風的痛苦的“嗬嗬”聲,誰也沒有再出聲。
除了邵真人,龍虎山的那些道士不敢再用目光與我對視,就連天師府的那些天師們望著我的目光裡都帶了幾分探究和小心。
空氣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良久後,邵真人率先開口了,“玄青,過去給白七爺磕頭認錯!”
玄青大張著嘴望向邵真人,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去吧,龍虎山一派名門,願賭服輸!若是因你一人壞了龍虎山聲譽,門規處置!”
邵真人面無表情,聲音冰冷。
玄青眼中的難以置信終於變成了絕望,慘白著一張臉緩緩朝我們挪了過來。
他的右耳仍在不停滴血,走過來時,在灰白色的墓室地磚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線。
終於走到我和白七爺爺面前,玄青雙腳一軟,“咚”的一聲重重跪在地上。
眾天師府道士不忍直視,紛紛轉過頭去。
只有邵真人用陰鷙的目光盯著玄青的後背,不知在想些什麼。
玄青賭氣似的“咚咚咚”對著白七爺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後,用手撐地正要起來,躥天猴十五在他面前蹦跳著發出不滿的“吱吱”聲。
“還有232個巴掌!”
我低頭望著跪在地上的玄青,涼聲說道:“你是要自己打呢,還是要讓我打?”
玄青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甚至不敢抬頭望我。
他慢慢的抬起手,似乎是醞釀了良久,才“啪”的一聲打在自己的臉上。
玄青的下巴脫臼,這一巴掌打得雖然不重,卻依舊牽扯到下巴的筋脈,悶哼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抬起的另一隻手老半天都落不下去。
我雙手抱胸,冷冷的望著他。
玄青終於抬頭朝外望了過來,接觸到我的目光,他再次打了個哆嗦後,竟朝我“咚咚咚”的磕起了頭來。
從喉嚨裡努力發出“嗬嗬嗬”的聲音。
這軟骨頭是在求饒。
玄青這一下來得著實叫人猝不及防,我反應過來,朝一側跨出一步避開。
他之前站在邵真人身邊,可見他在龍虎山的地位並不低,他玄青可以丟他龍虎山的臉,可以沒有骨氣的對我磕頭,我可不想折壽,更不想與整個龍虎山為敵。
至少目前不想。
我的舉動讓邵真人臉色稍稍好看了些,他沉聲對身邊的另一位道士開口:“玄真!”
“是,師叔!”玄真點頭,大步朝我們走了過來。
走到我們面前,先拱手朝我和白七爺爺作禮後,才一把拎起玄青的後脖領,提著他大步走了回去。
直走到墓室中間的位置才將玄青放了下來,左右手連連開弓,足足打了玄青232個耳光!
耳光打完,玄青整張臉已經腫脹如豬頭一般,身體虛脫一般歪倒在地上,嘴裡的血水混著粘涎從不受控制的嘴角流出來。
玄真再次朝白七爺爺和我拱了拱手道:“白七爺,姑娘,見笑了!”
白七爺爺微笑著點頭,我也作了個拱手禮朝他回去。
玄真這才從身上摸出一包藥粉,先撒在玄青耳朵的傷口上,再將剩餘的倒進玄青口裡。
做完這些後,玄真才抬手將玄青脫臼的下巴歸回原位。
玄青嘴巴子開開合合好幾下後,那雙通紅的眼睛如賊一般偷偷朝我的方向瞟了一眼,又飛快挪開。
抬起一隻手捂住嘴,垂著頭哼哼都不敢再哼